怪不得你们,难道怪我咯?苏辰心里不爽,可又不能跟鞠雪撕破脸来论,只有压下怒气,尽量平静地道:“那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阮宏宇这时候道:“苏辰,文件是从东南境最高级政府传递下来的,连双江区政府都没有权力反驳,更别说我们一个小小的江城政府了,所以你现在的麻烦还挺大的。”
苏辰顿时皱起眉头:“境政机构下达的文件?”
阮宏宇点头。苏辰完全不能理解:“我靠,我跟境政机构根本就没有任何恩怨,除了帮他们,还是帮他们,他们没有理由害我呀。”
“当然有!”
鞠雪目中精光一闪,斩钉截铁地道。苏辰一怔,迟疑地看着她:“啥意思鞠局长,难道我真的犯了什么大忌而不只自知?”
鞠雪叹了口气,默默道:“苏辰,你还真是忽略了一件事儿,难道你忘记了你跟我和阮先生说过的千叶组织架构嘛,江湖是执行层,政府是决策层,也就是说,他们的最高领导并非是易菁,在这之上,还有更厉害的人!”
千叶组织!话说到这份上,苏辰再愚蠢也弄懂了怎么回事儿,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苍白:“靠,照这么说,这份文件,是千叶组织的人,利用自己在东南境总政机构的影响力下达的,对不?”
阮宏宇跟鞠雪都点了点头,显然,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苏辰这时候抽了口烟,冒了口气儿,神色相当愤然地道:“我一直卸磨杀驴这种事儿一向都是江湖中人没底线的做法,没想到政府做起这事儿来,竟也这么不厚道,还真特么丢脸!”
他当着阮宏宇和鞠雪的脸说这话,无疑是在扇他们的耳光。阮宏宇这人一向耿直,不禁辩解道:“苏辰,你这话就有点过激了,我承认政府部门里有些败类,可这不妨碍还是有些正直之人的,你不能一竿子全打翻啊!”
苏辰确不客气地道:“阮先生,一百人里面有一个正直的有什么用,还有,就算千叶组织的人要害我,但境政机构不会全都是千叶组织的人吧,他们那些明智的人,正直的人为何也应允呢?”
阮宏宇一怔,竟是无言以对。苏辰这时候又道:“除非境政机构已被彻底腐蚀,否则我无法接受这种事儿!”
政治的黑暗,有时候总令人绝望。你若不懂,自然是难得糊涂,可你若一脚踩入,只会发现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鞠雪显然是最冷静的一个,他们仲裁局是独立于政府正规系统之外的,虽然也受帝都总政府的管辖,可仲裁总局也有很大的权力,这是一般的权力部门都无法涉及的。所以在很多时候,仲裁局都算得上一个局外人。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仲裁局身处时局之外,一向还是比较镇定的,她这时淡淡地道:“苏辰,现在已不是你接受不接受的问题,因为文件已经下达了,各级政府部门只能执行,而且你该明白,他们能够顺利下达这个文件,也是你自身就有一个大问题。”
苏辰自嘲一笑:“把我列为地下势力,对吗?”
鞠雪没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不对吗?”
这大概也是另外一种回答了。苏辰虽然很不愿意别人把他定性为这一标签,可无法否认的是,他参与那么多事情,的确跟这个标签无法分割。他默默地吐了口烟气,忽然敛起了所有的愤怒,蓦地道:“现在我该怎么办?”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遇到麻烦,能够避免就避免,不能避免,就得面对,想出解决法子,这是比较积极也乐观的应对方式。不然再苦再闹,再愁再怨也只是无济于事。苏辰显然还算一个看的比较通透的人,他知道自己即便是冲鞠雪跟阮宏宇大发雷霆也没用。这事儿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够改变的,相反的,他若是太过分的话,反而会冷了鞠雪和阮宏宇的心,这样他们甚至都懒得再管自己。毕竟不管咋样,俩人还是愿意帮自己的。否则也不可能一得到政府的消息,就来通知自己,所以他才问出这话。阮宏宇怅然道:“鞠局长其实说的没错,事情已经是不可回避了,所以苏辰,我们只能尽量地帮你减少损失,眼下你唯有改变自身,才能够在这件事儿中尽可能地独善其身!”
苏辰弹了下烟灰儿:“我要怎么改?”
阮宏宇稍一沉吟,才道:“把你的所有兄弟解散,然后只做一个简单纯粹的商人。”
苏辰顿时蹙起了眉头,凝望着阮宏宇:“你让我这么做,是想让我死吗?”
阮宏宇一怔,迟疑道:“苏辰,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么提议,只是想让你从这个旋涡中拔足出来,难道你到这个时候,还不愿意抽身吗?”
苏辰淡淡地道:“阮先生,你确定我现在是抽身的时候吗?”
阮宏宇立时道:“当然,政府文件都出来了,这时候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抽身,这对你而言,不正是改变的一个最佳机会吗?”
苏辰却断然地摇了摇头:“要这么说的话,阮先生估计还不太明白那些人下达这份文件的意思。”
阮宏宇闻言,脸色有些变化,看了一眼鞠雪,才默默地看着苏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辰沉声道:“那些人通过这份文件,可不单单是让我跟政府反对,通过政府的手来正当地对付我,他们更希望我能够老老实实的转变自己的身份,成为一个普通人,那样他们就可以更轻而易举地干掉我了,那时候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阮宏宇似乎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一时间不禁呆住了。苏辰则接着道:“so,现在的情况就是那些人玩的一箭双雕,我若反抗,还有一条活路,若不反抗,则死路一条,所以阮先生,你确定我还要听你的抽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