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脸色略有失措,苦笑道:“没事儿,就来看看。”
老人也没说别的,这次他并没有带祭品之类的东西,只是到了墓碑前,看看鞠雪和左静姝两人的碑位,见前面有别处刮来的脏物,便弯下腰身,全都用手给打扫干净。苏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里又是一股难受的滋味涌起。虽然对这老人而言,他的女儿是为了还恩情才死去,可是苏辰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拆散了一对父女不说,还让着老父尝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这是何等的一种残忍。不知何时,老人已经起身,默默地看了一眼,啥也没说,便转身而去了。苏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才幽幽一叹。萦纡这时候道:“看他多少有点落魄,现在你什么都有,何不接济他一下?也算聊表心意。”
苏辰默默道:“昨日不说过了,他曾经也有大好前途,只是鞠雪时候,他自己要求来到这儿的,现在你让他过大富大贵的日子,他多半也不乐意,反倒是在这里,没事儿的时候,看一眼鞠雪,才会心里慰藉吧。”
萦纡略一沉吟,不由问道:“咱们在云城还要待多久,你每天都打算来看看吗?”
苏辰闻言,目光顿时有落在了鞠雪和左静姝的墓碑上。两个年轻的丽人,就那么香消玉殒。他总是想想就觉得一阵酸楚,因为看到这两个墓碑,他总会想起自己母亲和紫沁的死。来日回到帝都,也是要到两人的墓前上坟。自己的母亲尚且有遗体,可是紫沁,连尸身都为寻回,只是一个空空的碑位而已,想想他都是难过不已。为什么自己身边的这些挚爱会离自己而去?重回帝都,还有许多险难要经历,到时候,身边的人,又有谁不能再陪着自己走下去呢?他摇了摇头,长出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萦纡,咱们走吧。”
说完他就转身下去,萦纡看着他的背影,立即就跟了上去。他们也没有目的,更不急着回去,所以走的也比较慢。这时候那老人的背影已经渐渐走出视线。他们下了墓碑林地之后,萦纡就问道:“咱们现在是要回去吗?”
苏辰若有所思地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萦纡见他模样,不由诧异地问道:“什么问题?”
苏辰挺小脚步,看着楚韵道:“我忽然想起了这云城,曾经千叶组织还在的时候,这里就有许多缤纷的势力,虽然地下势力只有千叶组织一个,可还有许多个家族呢,也有神秘的幕后势力,不过貌似现在都静谧了许多。”
萦纡蓦地笑道:“这不很正常嘛?”
苏辰呆了下,不由问道:“为什么正常?”
萦纡随即道:“你想啊,现在的你可是今非昔比,能力比以前又不知道厉害多少,更何况当初大难不死,又被政府官方正名,自然更可怕,这还不说有些人已经知道了你真正的身份呢,除了那些个不怕死的,还有谁敢在你面前蹦跶。”
苏辰摇头道:“这你可就太恭维我了。”
萦纡撇嘴:“你这话啥意思,我还用恭维你?”
苏辰苦笑:“我又没说你是故意的。”
萦纡眨了眨眼睛:“怎么感觉你挺不以自己的身份为傲的,你难道不知道,就你这身份,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想抢着要吗?”
苏辰看了她一眼,突然反问道:“那你可知道,我这身份,何苦还流落在外,非要等到期限后再回帝都吗?”
萦纡一怔,疑虑道:“为什么,我早就想不通这个问题了,可是问楚韵,她也不跟我说,让我直接问你。”
苏辰淡然道:“因为我这个身份,太多人想要杀掉了我了,都恨不得我死,本来我若在帝都,可能有家族保护,会周全一点,然而我现在身在外,许多知道的人,只要跟我有仇,都该清楚这时候杀掉我的最佳时机,所以我现在在云城出现,这里却静的连点波浪都没有,除了易勤水找过我,其他的家族似乎都死绝了。”
萦纡迟疑道:“也许是他们都不知道你回来了呢?”
苏辰摇了摇头:“大城市里的水总是很深,我刚到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也就罢了,昨晚易家的人都知道了,到此刻,也没有别的家族知道,而且这也不是在我刻意隐瞒的情况下,你说不是很奇怪吗?”
萦纡顿时无言以对。过了会儿,她便问道:“那你怎么想?”
苏辰平静地道:“今天早上的时候,那两个天雪宗的高手曾说来这里有事儿要做,被易勤水邀请到意外,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不过结合此刻这云城略微有点静的局面,不免想到,这会不会是背后蕴藏着一个更大的隐没,此刻是否是暴风雨前的静寂!”
萦纡秀美微蹙:“你会不会想多了?”
苏辰看着她:“单元是我想多了吧,不过萦纡,难道你不清楚,这宗门之人下山,肯定都有任务嘛,特别是他们这种在宗门中地位比较高的高手,出来一趟,更有要事儿,此刻他们在这云城出现,不就恰恰证明了这里会有大事儿发生吗?”
萦纡知道的确是这么回事儿,不由问道:“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儿?”
苏辰苦笑:“我对宗门的理解哪儿有你理解的多。”
这话啥意思,还准备让我猜测?可是你就提供这点信息,我从何猜起呀。萦纡有点无语:“苏辰,我是从小在宗门长大,可是天雪宗的高手要下山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苏辰笑道:“这你是不知道,不过你难道不清楚,你们宗门让下山长途跋涉的去做任务,一般都做跟什么有关的任务吗?”
萦纡顿时理解了苏辰的意思,然后就正色道:“宗门一般是不掺杂世俗中事儿的,这似乎是五大宗门约定俗成的宗旨,他们若下山,一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事儿多半涉及自己的宗门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