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歌抬起脸,慕泽朗皱起眉头。因为长时间的缺氧,她的脸白的像一张纸,眼睛却充满了红血丝,因为哭过,眼尾都是红的,嘴唇也白的没有血色,黑发湿嗒嗒的贴在脸上。她就像一个白脸红眼睛的水鬼。她嗓音有些沙哑:“泽朗,我……碰见我大学舍友了。”
男人抱紧她的身体,感受到了冰凉,又低头看了看她已经被冷水湿透的鞋子:“一会再说,把湿衣服脱了。”
他像抱小孩子那样把她抱了起来,一只手环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部,手接触到的地方一片冰凉。她整个人冷的像冰块。把她放在床头边的沙发上,他按住她就要扒衣服。她抬手挡了一下:“我自己脱……”男人带着冰碴子的黑眸扫了她一眼,她乖乖的闭了嘴。他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她没敢再说什么,放弃了反抗。反正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已经结了婚,有什么好怕的。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被男人一件件扒掉,冰凉白皙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慕泽朗火热霸道的吻上她的唇,辗转吮吸。他的力道很重,动作也粗鲁,一双大手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十指在她肩上扣出红痕。他吻的她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天花板上的花纹吊灯在旋转。直到她快背过气去,他才松开她。把她塞到被子里,慕泽朗冷着脸,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而是转身拉开衣柜开始找衣服。一件厚实的珊瑚绒浴衣被丢在床上,他又打电话叫了管家送热汤过来。陆蕴歌安静的躺在床上,看他做这些事情。一切料理停当以后,才从床头的沙发上坐下来。西装革履的男人领口湿了一片,是她刚才头发上的水和眼泪弄的。“说吧。”
他坐在床边,淡淡的命令。语气虽然轻,却不容拒绝。这是她最不想回忆起的事情。陆蕴歌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我被大学舍友害过。”
慕泽朗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像黑洞一样,有着强大的吸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他没有开口,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因为三观不合,我跟他们基本上没有太多交流。后来发生了一些冲突,谁知道她们在我的杯子里下重金属。”
“我慢性中毒,身体越来越差,头发越掉越多,甚至虚弱到经常陷入昏迷。”
她情绪平复了很多,语气平直,像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后来被我发现了,告到学校,学校为了维护名誉把事情压了下来,只是开除了她们。”
当时陆蕴歌没有钱住院,陆家夫妇不肯掏钱,骆枫借遍了所有的朋友,才给她凑了医药费。她难过的是,巨大的磨难都没有把她和骆枫分开,而几个小小的误会确让他轻易的变了心。闭上眼睛,她不想再说话。大学的时候,宿舍一共四个人,除了陆蕴歌,剩下三个分别是钟丽,陈漫,顾予希。刚入学的时候,每个人都看起来很友好,可谁知她们三个整天吃喝玩乐,炫富,身上的衣服都是几千块的名牌,首饰也贵的离谱。那时候陆蕴歌刚从陆家脱离出来,陆家夫妇以“让上大学的人独立”为理由,断了她的生活费,她不得不在上课之余,到处打工。那时候她瘦的可怕,身上的衣服都是洗旧了的。偏偏陆蕴歌还是她们宿舍长的最好看的一个。长得好看,还穷,学习又好的女孩子基本上大部分都会受到欺负。所以陆蕴歌自然而然的受到了排挤。其他宿舍有个叫何欣的女孩子对陆蕴歌很好,两个人一起上课,一起复习……后来据说因为家里实在拿不出学费,就自动退学了。何欣走了以后,一天钟丽找到她。“蕴歌,你不是缺钱吗?告诉你一个来钱快的路子。”
涂着烈焰红唇的钟丽把她拽到一边,“我们家老郑认识一个刘老板,要跟着他,保证你不缺钱花。”
钟丽一直是一个中年老板包养的情人,每个月给她三万多,所以她的生活很富裕,穿的戴的都是档次不低的牌子。当时的陆蕴歌心高气傲,一起住了两年多,她也知道自己的舍友是什么货色,不仅一口拒绝,还说了一些带刺的话。这惹恼了钟丽。钟丽已经被郑老板包养了三年,差不多玩腻了,处于即将被抛弃的边缘。最近祝老板的生意出了点问题,需要刘总的帮助,所以钟丽就想着给刘总介绍漂亮的陆蕴歌,这样就帮了老郑,还能拿到一大笔钱。没想到这个陆蕴歌这么不识好歹。顾予希的父亲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根本不把陆蕴歌看在眼里,也就钟丽和陈漫天天捧她臭脚。陈漫家里也没钱,但是上了大学以后有了攀比心理,看钟丽和顾予希穿着不凡,手中拎的包都是几千块的,所以她愉快的贴了过去,有事没事还能蹭一顿咖啡或者下午茶。她们三个多多少少都有些瞧不起陆蕴歌,认为她只是一个穷人家的穷妞。陆蕴歌上大学几年,从来没有透露过她的父亲是陆德正。她不愿意承认。直到她开始慢慢变得虚弱,脱发,浑身无力,甚至早自习的时候会趴在桌子上,失去一小会意识。她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这是昏迷。到后来越来越严重,她开始整天整天的困倦,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最后发现是重金属慢性中毒。她的几个舍友在她喝的水里下了极微量的重金属粉,不会喝死人,只会让她慢慢变得虚弱。事情败露的那一天,她心如死灰。因为中毒,她形容枯槁,头发已经差不多掉光了,脸色蜡黄,宛如地里刨出来的僵尸。她的大学,她的青春,就这样毁在了她们手里。听她说完这些,慕泽朗的眸子里翻滚着暗沉的怒意。这些事情,上辈子他都不知道。原来他心爱的小猫崽,受过这么多的伤。陆蕴歌感觉被子忽然紧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慕泽朗抱起来搂在怀里。“泽朗……”他看着他,黑眸深沉似海:“从你成为慕太太那一刻,你受过的委屈,由我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