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蕴歌还是一个没什么钱的小护士的时候,曾经望着那些有钱的病人们跟安洋洋感叹:“有钱真好。如果我也有钱,也那么玩。”
安洋洋赏了她一记白眼:“咱们还是安安分分的过小老百姓该过的日子吧,有钱人家的水太深,就你那智商不会游泳小心淹死你。”
“有钱的土豪头脑简单不行吗?”
她笑着回了一句。那个时候她一笑置之,心里还不是很赞同安洋洋的回答。有钱人大多数是经商的,除了注重利益势利了一些,哪有那么可怕。今天慕闵行亲自上来打她的脸了。没想到这青天白日的,他居然嚣张到上家门里来堵人。从她被卷进慕家的内斗里开始,她的人生轨迹就硬生生的被拐了一个大弯,向着不可预料的方向驶去。她有些慌乱的手无足措,扫了一遍客厅的所有物件,有什么可以用来保护自己的。家里的防盗门足够结实,但在专业的开锁工具和专业人士面前显得不值得一提。陆蕴歌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放在餐厅的实木餐桌拖过来,堵在门后边,桌脚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音。这样即使门锁被撬开了还能抵挡一会儿。干完这些以后,她瞟了一眼显示器,顿时心里一沉――显示器上只剩下开锁工人在撬门,慕闵行不见了。客厅的落地玻璃窗上传来嘟嘟的声音,她猛的一抬头,慕闵行自己用双手轻悄的滑动轮椅,走到窗子旁边,屈起指关节在玻璃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她忘了窗子是透明的。男人一身铁灰色的西装,长腿交叠在一起,仿佛座的不是轮椅,而是高高在上的王座。只是他的眼里没有王者一样的威严,而是带着深不可测的危险。外面的温度非常低,雪还没有化,男人的轮椅在雪地上留下两排清晰的辙印记。他趴在落地窗上,似笑非笑,但看在她眼中无异于一匹狼趴在那。野兽一样。陆蕴歌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血液都是凝固的。刚刚慕泽朗没有接电话。小区保卫处的电话也不通。她再次想要拨通报警电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信号一格也没有。应该是在屋外安了信号屏蔽仪。她现在才发现。准备的很齐全,今天是不抓到她誓不罢休?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陆蕴歌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唇角弯出一个看起来从容得体的笑容。今天慕闵行来的目的很清楚,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能干什么?既然无论怎么做结局都会是一样的――陆蕴歌笑笑,她是不是该搏一搏?她走到窗边,直接伸手打开窗户。一股清新冷冽的风夹杂着雪花的气息从屋外吹进来。她得他一哆嗦,大脑顿时清醒起来。“这样说话方便多了。”
陆蕴歌挑眉,“小叔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弄这么大阵仗,会吓到我的。”
慕闵行黝黑的眸子看着她,笑起来:“你胆子不是很大吗,还会被我吓到?”
陆蕴歌不理他,继续说:“慕泽朗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的,他在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你要抓我威胁他的话,还不如抓他的秘书来的实在。”
“哦?”
慕闵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低低的笑起来:“陆小姐,女人没有自信可不太好。”
“我要有什么样的自信才好?”
她偏过头,一副讨教的姿态。慕闵行看了她一眼,说:“我这个做长辈的在清楚不过,你在阿朗的心里,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陆蕴歌咯咯的笑起来:“你今天是来打趣我的吗?”
慕闵行瞥了一眼正在努力工作的开锁人员,手握成拳松松的抵在下巴上,玩味道:“你觉得呢?”
陆蕴歌从一开始吓得要死要活,到现在打开窗户主动跟他对话,慕闵行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慕泽朗赶回来就她。这个女人还是该死的相信她丈夫。慕闵行眼里没有半点温度,直勾勾的目光几乎把陆蕴歌扎成刺猬。她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隔着一扇玻璃窗僵持着。良久,慕闵行看着开锁人员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工作,别墅的防盗门已经被打开了。但是推不动,因为里边还抵着一张实木的餐桌。慕闵行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着她的幼稚的行为:“你拖延这些时间有什么意义呢?给我的开锁工作人员尽量留更多的时间吗?”
陆蕴歌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忽然猛地伸出去,把手里握着的那个瓶子里的液体尽数泼向慕闵行。男人猝不及防,虽然反应极快的操纵轮椅往后退,但泼出去的金黄色液体仍旧劈头盖脸的倒了他一身。陆蕴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拿着它的手有些颤抖,大拇指按下开关,一簇金黄色的火苗跳跃着。“刚刚泼到你身上的是油,如果现在我把这个往你身上扔过去,会发生什么?”
陆蕴歌声音跟她的手一样有些抖,但表情却是冷静而决绝。慕闵行的眼神恨不得能把她撕碎。陆蕴歌眼神射出像母豹一样犀利的光,高声呵斥:“带着你的人滚开,否则我不保证放一把火你死我死大家都别活了。”
说完,她没等慕闵行做出选择,拿起窗台上放的纸巾团成球,点燃了以后朝男人的方向扔出去。慕闵行即使坐在轮椅上十几年了,容易几乎能像他的腿一样灵活,可终究比不上本身那么敏捷,燃烧着火焰的小纸团沾到了他裤脚,噼里啪啦的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