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见到他,是在医院的VIP病房,她被迫去照顾刘总,被欺负的凄凄惨惨。那个男人手臂松松的环着她,黑眸里不带半点感情,说:“这屋里的人,随你处置,我担得起。”
然后她手里的鞭子,一下下的抽在刘总身上,平常医院里都捧着敬着的客人,被她打得屁滚尿流。这都是因为他。第四次见面,是在城外废弃的工场,她被吊车吊在狮子笼上方,千钧一发之刻,他来了。他把她推到安全的地方,自己挡住了危险,留给她一个坚实的背影。那个时候是第一次有人在死亡的威胁下挡在她的面前。虽然这个人很讨厌,可是,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后来成功脱险之后,她丢了工作,丢了爱情。骆枫跟姐姐跑了,她酒吧买醉,糊里糊涂的又跟那个男人有了交集。命运像一个捉弄她的孩子,把她和慕泽朗,这两根本不应该相交的平行线,调皮的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开。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陆蕴歌的心情很奇异。但是顾不得多想,她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来保住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陆夫人在医院亲自守着她,应该说是监视着她。如果她不在当晚逃跑的话第二天她你的小生命就会被残忍的剥夺。所以,她在慕泽朗织得这张大网里,像一只愚蠢的小鸟一样到处乱撞,最后还是主动求着他,自己钻进了牢笼里。她答应他,结婚。给自己扣上婚姻的枷锁之后,陆蕴歌心里有过忐忑,有过不安,但是婚后生活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糟糕。她以为他抱着什么目的才娶她,会把她扔在家里不闻不问,在外面随便花天酒地的找女人。可是他没有。像是一根琴弦被触动了,陆蕴歌心里动了一下。慕泽朗跟她日日夜夜的相处下来,她在慢慢习惯了的同时,居然觉得有种隐约的熟悉感。她继续守着肚子里的孩子,想平安的把他生下来的时候,叶梵的一个电话敲碎了这一场美丽的梦。她没有怀孕。一切都是慕泽朗骗她的,一环扣一环的计谋,为的就是让她主动跳进这个陷阱。陆蕴歌在那个时候,决定牢牢的守住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坚决不会陷的更深。可是这个男人转眼之间仿佛自己没干过那缺德事一样,依然对她好的没话说。似乎干什么都先考虑她的感受。明明知道他是砒霜他是毒药,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尝了他的蜜糖。他就像一个难以猜透的迷题,忽远忽近,扑朔迷离。每当陆蕴歌放下戒心,觉得他是真的爱自己的时候,事实就反手给她一个耳光。他娶她,还是因为利益。她是宇坤集团老董事长的女儿。怪不得。否则慕泽朗为什么会娶她?但她的心彻底凉下去的时候,他就决绝的,给她一个再也真实不过的证明。有哪个人,会用生命来保护一个只是为了利益才娶回家的女人。慕泽朗明明知道别墅底下埋的全都是炸药,慕闵行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出去。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躲起来,哪里安全待哪里,反正慕闵行抓的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为了利益才娶回来的女人,死了就死了,还有其他更好的。可他没有。他没有!他来了,他威胁她,让她恨他。他骨节分明的手掐着她脖子的那一块,她真的恨他。恨自己瞎了眼,为什么对这样的男人动了感情。可是转眼间,别墅灰飞烟灭的时候,她觉得那冲天的火光,连她的心也一起烧成灰了。人们都说,最精明的就是商人了。慕泽朗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木樨城顶端的男人。慕朗集团在他手里,拓展了海外的业务,发展到俯瞰整个沿海地区的程度。就算他从此坐享其成,不再进取,这成果也够他挥霍十辈子。一个商人,就这么傻,做了这不符合利益的事情。这也许是他此生做的唯一的一次赔本的买卖,也是,最后一次。窗外的雪下的更大了。一片一片如蓬松的羽毛一样,轻盈的在空中划过优美的轨迹,最后轻轻的落在地上。不一会儿,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很厚了。下雪时候的整个天空都是红色的。明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可天空仍像是火烧云一般,红透了整个地平线。陆蕴歌忽然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顺着流下来,打湿了手背,留下斑斑驳驳的痕迹。她是陷进了他的温柔里,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可他呢,何尝不是栽在了她身上,万劫不复。她直到现在才明白,他一直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