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选,因为我什么都想要。不是我贪心,而是他们对我都很重要。倪嘉张了张嘴,可却发不出声音来。她内里苦涩,赫连泽果真是不愿意让她见孩子。强忍着将泪水逼回眼眶,倪嘉手颤抖着做出了选择。如果可以,她此刻恨不得一巴掌甩在赫连泽的脸上。然而,她终是默默地从管家的手头里,接过装着骨灰的陶罐。父母的老家在江城里的一个古镇,那里瓦房是清的,墙是土灰色的,丝绸织的伞,木头或紫砂的茶具,幽巷深处有人家。那里也有一个习俗。人若老了,魂魄会回归故乡,故而,人的骨灰也应当回到故乡得以安放,否则,魂魄将无以承载,不能安息。“赫连泽,什么时候签离婚协议书?”
倪嘉突然开口,她抬眼看着赫连泽,明亮的眸子里盛着倔强,原先脸上的挣扎与痛苦之色全然消散,似乎她从未做出母亲与孩子之间的选择。赫连泽嘴角的弧度悄然抹平,他皱着眉,好像在意外与不满离婚由倪嘉先开始提出来,语气中带着微弱的不确定:“离婚?”
“赫连泽,你该不会反悔吧?”
倪嘉的脸上露出讥讽的微笑,眉间却藏着几分忧伤:“你可不要忘了你是如何威胁我将孩子生下来的?”
“当然,兴许你贵人多忘事,可我的母亲是怎么没的,你该清楚地记得吧?”
赫连泽轻轻地“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他当然记得,只是不满倪嘉这个时候提出来。“倪嘉,你找我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赫连泽突然靠近倪嘉,高大的身材完全将倪嘉笼罩在身下,若是不知情的话,看起来就是郎才女貌很登对,尤其是出现的身高差萌。然而,不过是假象罢了。也包括此时赫连泽现在脸上的温柔,看在倪嘉眼里虚伪至极,她在赫连泽伸手过来时漠然退后几步,矜持的人说着不矜持的话:“赫连泽,你莫不是这段时间都住在医院?”
潜下之意,你脑子有病,得治。否则,这个男人连当前“妻子”怀孕时都不关心,用女方的软肋来威胁为其生孩子,如何去解释突然露出的几分温柔?倪嘉心下警惕。赫连泽神色忽然一冷,他收回手,朝倪嘉继续靠近。他往前一步,倪嘉往后退几小步,直到倪嘉被他胁迫坐在床上,倪嘉的怀里还抱着陶罐,双手收紧,指尖泛出白色。“你,你要做什么?”
仰视着赫连泽的面容越来越近,倪嘉突然有些惊慌起来:“赫连泽,你别靠近了。”
“不是说要离婚吗?”
赫连泽在距离倪嘉面庞一公分的地方停住,女子的唇未染半分胭脂口红,却比染了的更加红润诱人,因为紧张,她的嘴微微张开,似乎就在邀请他去品尝一番。“对,离婚协议书什么时候签?”
倪嘉强迫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抵抗着赫连泽沉下来的压迫。“离婚,可以。”
还来不及欣喜,赫连泽接下来吐出的话却让倪嘉心下一沉:“但是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