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这里,难免会觉得有些新奇,但是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值得好奇的东西,于是就乖乖的跟在安诺身后了。“言太太。”
许宣不卑不亢的称呼了安诺一声,让她蓦然红了脸。许宣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带着她到了休息室门口,“言总在里面,您要进去吗?”
言肆直接在休息室进行的采访,而这一层楼,安诺比许宣熟悉了不要太多。她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隔着磨砂玻璃看不清里面的人,也听不到他们说话,安诺拧眉,“算了吧,不太好……”她话还没说完,许宣就把门给开了一个缝,“言总,太太到了。”
安诺:“……”言肆现在新换的这个助理,还真是……小机灵鬼。“安安。”
里面传来了言肆低沉的声音,像是想要勾了她的魂似的,带着点点的笑意,“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交叠着两条大长腿,神情淡漠,身侧还坐着一个盘着腿在沙发上的小男孩儿,他对这些没有兴趣,面无表情的样子,跟言肆很像,而安诺就静静的坐在小祈的身侧,俨然一家三口。记者都有些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来自己的意识,“言总,这是……”“我儿子。”
言肆直接接住了她的话。“……”记者有些懵了,大概职业生涯还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吧。她拿着笔的手有些颤抖,迟迟不敢落笔。“写吧。”
言肆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淡淡的提醒着,“继续问。”
他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安诺就这样侧过头静静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言肆在公司里也能露出这么柔和的表情,即使只是一张侧脸,她却像是能看出浓情蜜意一样。“那您的儿子……是当初您悔婚的原因吗?”
她问的是当初言肆和陆晨曦的事情,言肆也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不想开发布会,叽叽喳喳的太聒噪了。“不是。”
言肆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他,我也不会跟陆晨曦订婚。”
“可是当初的订婚宴,城中权贵和媒体几乎都收到了邀请函,您又作何解释呢?”
“商业联姻并不少见。”
言肆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就想打发对方,却忽然转头看了安诺一眼,对上那双干净的眼眸之后,又沉沉的补了一句,“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爱上我太太了。”
“……”“所以,我不可能跟她订婚。”
记者咽了咽口水,脸色有些丧丧的,安诺本来还因为突然扯到了陆晨曦有些不高兴,可是听了言肆的话之后,又觉得心里甜甜的。“但是陆家并不是当做单纯的一场联姻,而且陆家后来衰颓败落到现在的无人问津,是否跟当初的事情有关呢?”
“他们不单纯并不关我的事,自食恶果而已。”
言肆嗤笑了一声,“关于陆家的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的助理开一次发布会。”
正好把这些年陆家所做的缺德事都给尽数说出来,但是现在,他并不想浪费口舌。“有传言说陆晨曦小姐失踪了,是因为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生日宴上陷害一事吗?”
“那你应该去问警察。”
是不是失踪了,生死伤残,都跟他毫无关系。记者离开之后,安诺彻底冷下了脸,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这人怎么问的全是陆晨曦啊。”
提到这个名字,言肆的眼底有一瞬间的狠厉,却又很快的消散了,“放心,不会乱写的。”
安诺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不会乱写,这个记者所在的公司往上四舍五入,老板就是言肆,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给这样的机会做采访。而言肆也是想通过这个访谈,来解释一下当初的事情,至少抹去很多的流言蜚语和不必要的攻击。而被记者提起的陆晨曦,也在医院里养好了身体,至少伤口在恢复了,迎接她的,就是三年的牢狱之灾。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双眸终于动了动,从怨恨变成绝望,片刻后,又像是平静的湖水中掉入了一块石子,激起了浪花。天空黑了下去,躺在床上的人趁守卫不备,跑了出去。她不想死,也不能死。陆晨曦带着满腔的紧张和惶恐,这段时间没怎么动过,腿都有些发软,披头散发的,穿着一件病号服,脸色苍白,像是一个女鬼。而那双眼里却满是求生欲,好像在奋力的逃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