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行驶在新世纪大道上,马哲不顾刺骨的秋风,摇下车窗拼命抽着烟,振聋发聩的音响传来披头士的重金属摇滚曲,他跟着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不知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十里长廊。马哲停下车,靠在椅子上看着熟悉的地方,不知不觉地落下了眼泪。抽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点燃,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有些认不清。孟瑶的话依然在耳畔萦绕,深深地刺痛了他。与赵雅分手时经历了人间地狱,好不容易走出沙漠看到了一片绿洲,然而他错了,绿洲不过是海市蜃楼,前方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茫茫沙漠,凄凉哀鸿。与孟瑶的爱情之路磕磕绊绊,似乎从来没顺当过,但马哲始终没有放弃,坚信爱情的力量可以感化一切,没想到最后走进了死胡同,有种被人愚弄的感觉。爱情到底在何方?马哲茫然了,敞开的心扉渐渐闭合,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烟丝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闪烁着,发出呲呲的声响。音响里的歌声换成了舒缓的音乐,那首《外面的世界》环绕心间,马哲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时,不远处飘来熟悉的身影。马哲迷离着双眼看到孟瑶坐在亭廊长椅上,头靠着廊柱,微风吹散凌乱的头发拂过脸颊,却没有了曾经的激情。……“聂董,这件事我负全部责任,这是我的辞职信,请您批准。”
聂禹森坐在宽大的办公室前看着眼睛红肿的艾溪,半天道:“这是干什么?”
艾溪双手举着辞职信道:“我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没脸待下去了。”
聂禹森缓缓接过辞职信,看都没看直接撕碎丢进垃圾桶,蹙眉道:“一次失败就放弃了?再说失败了吗?”
艾溪疑惑地抬起头道:“按照您的2500万,我已经私自加价到3000万,现在又多出200多万,愧不敢当。”
聂禹森淡淡地道:“区区几百万对达美来说还算个事?你多虑了,这个价位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此外,这块地即便是4000万拿到手也是非常值得的。”
艾溪更加疑惑了,目不转睛看着他。聂禹森指着椅子道:“傻站着干什么,坐下说。”
“还记得上次和你谈过的话吗?在决策时一定要冷静,切不可乱了手脚。而你今天的表现我很失望,反而不如马哲,为什么?”
艾溪惭愧地低下头道:“聂董,我承认今天表现有失水准,可能是刚接管地产项目,有些力不从心。迫切想干一番事业,操之过急了。”
聂禹森脸色凝重,半响道:“知道为什么让你分管地产吗,正因为你沉重冷静,能够独当一面,所以顶着巨大压力让你上。搞地产是达美的根,即便其他公司出了问题,地产绝对不能乱。”
艾溪愈发惭愧,道:“辜负您的期望了。”
聂禹森点燃一支烟道:“行了,这件事我没怨你,而且做得不错。这就和买东西一样,多少钱买得就值多少钱。另外,我们一点都不亏。赵书记和我透漏了个消息,省重点高中将会搬迁至附近……”艾溪顿时豁然开朗,激动地道:“您怎么不早说呢,万一被时代拍去了我们不亏了吗?”
聂禹森似乎早已料到结果,道:“远达是不会要这块地的。拍卖会上你也看到了,远达和莱顿互相抬杠,说明内部已经乱了。内讧的结果只有一个,将会展开激烈的厮杀。我对马哲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他能沉得住气,在最关键时刻举牌,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想起刚才那样对待马哲,艾溪肠子都悔青了。左顾右盼道:“那我们打算怎么开发?”
“卖给莱顿。”
艾溪难以置信,连连道:“您不是说省重点高中搬迁过来吗,再说莱顿他会买吗?”
聂禹森信心十足道:“等着吧,明天就有人找上门。如果莱顿要买,你以3000万的价格转卖给他。”
“啥意思?”
“这你不用管了,按我的做即可。”
艾溪想了半天没想通,又道:“那高尔夫球场呢?”
“他们签订协议了吗?”
“签了,据说下周签正式合同。”
“好,这两天你继续造势,造成达美想买的假象,让对方在抬高一个价,然后再出手。”
“好的,如果这笔成功了,我们一下子赚了3000多万。”
聂禹森大笑起来,舒坦地靠在皮椅上道:“很快我们又能赚一笔,据我了解,孟广泽已经打算出卖煤矿了,只要卖你就想办法买下来。”
“好的。”
从办公室出来,艾溪一遍遍给马哲打电话,对方始终不接听。生怕他出点什么事,赶忙打给王铎。马哲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孟瑶的背影,直到她离去。也许,他不会再来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发动了车,往家的方向驶去。接到王铎的电话,马哲冷冷地道:“干嘛?”
“卧槽,还以为你挂了呢,在哪呢,艾溪满大街找你,赶紧回来。”
“她找我干什么,我不想见她。”
王铎笑着道:“你还真生气啊,艾溪都和我说了,刚才是在气头上,现在气消了,特别后悔,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我都感动了。”
“爬一边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行了,事情都过去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怄气啊。我在鼓楼小吃街等你,一起吃火锅。”
说完,挂了电话。马哲知道艾溪在气头上,何况自己做得不对,并没计较。来到鼓楼广场,艾溪看到马哲的车怯怯地走上前,等他下来道:“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冲你发火……”马哲哼了一声道:“你发火的样子蛮凶的,就和母夜叉似的。”
艾溪噗嗤笑了起来,挥舞着拳头道:“你说谁母夜叉,看我不掐死你……”一旁的王铎哈哈大笑道:“你俩当街打情骂俏的,真不害臊。赶紧的,我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