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襄敲了敲门,然后小心翼翼的站定,似乎生怕被里面的人知道她刚刚所不小心听到的话。乐郊的思绪猛地被拉了回来,他的心忽的咯噔了一下。应该就在刚刚敲门声响起的某个瞬间,一个念头倏地在他的心里升起来。是青禾来了?她虽然挂断了电话,可还是放心不下他?可是这个念头在刚刚成型了之后,就立刻被抹杀了。明明才挂的电话,她怎么可能会赶过来?别想了。眼眸中闪过的那一丝光线迅速的暗淡了下去。乐郊将照片扔进了抽屉的深处,推了进去。他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前,心中略有一丝烦躁。开门。“怎么是你?”
乐郊似乎有些意外陆城襄的出现。陆城襄抿了抿嘴,有些意外。她刚刚确实有脑补一下乐郊现在的模样,可是却没想到这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眼前这乐郊狼狈不堪的模样,让她不由的拿昨天所见到的他做对比。昨天,他一席灰色套装,头发干净儒雅,眼神里总是散发着一种令人不由得对他产生信任的神情。脸型的轮廓比一般的男人看着要柔和一些,却又丝毫不缺乏刚毅。一双革履皮鞋,将他整个人更是衬托的精神焕发。然而……今天……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显然没有经过任何的打理,因为发量比较多,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被炸过。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T裇,可是衣服上却沾染了一些不明污渍,看着令人极其难受。灰色的运动裤上也是,看起来就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洗过。光溜溜的脚上什么都没有穿,还邋遢的相互搓了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采,眼神迷离,好像视线是落在她的身上,却又好像不是。这已经不仅仅是看起来没睡醒那么简单了。陆城襄不由得蹙紧了眉心,莫名的有些恼怒:“你怎么把自己这幅样子?”
说着就想要绕过乐郊进屋子里去。乐郊横跨一步,在她面前一挡,两个人仅仅隔着不到十厘米而已,陆城襄吓得顿住。“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来干什么?”
乐郊没有重复之前的问题,只是心里还在挣扎,来的人明明应该是青禾的,为什么是她?乐郊虽然看起来很邋遢,可是身上却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这股味道冷不伶仃的钻进了陆城襄的鼻孔里。陆城襄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很快敛去,可是她的心却开始止不住的开始乱蹦跶了。陆城襄恼羞成怒的看着他,连忙后退了一步,她不清楚刚刚自己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明白,那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刚刚问的不是这个吧?为什么来这里的不是我?你在等谁?”
陆城襄莫名的带着一丝恼怒的意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乐郊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烦躁:“你在质问我?”
陆城襄的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她质问?明明是他更像是在质问吧?陆城襄刚想发火,却又突然间想到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声响,心里的那股火气竟然莫名的减半了。“我就是来汇报一下情况。”
陆城襄的声音不再像刚刚一样带着火药味。乐郊也敛去了一些锋芒,点了点头。陆城襄见他还堵在自己面前,便道:“要在门口说?”
乐郊这才微微侧了侧身,陆城襄走进去,一股子鬼子进村的景象猝不及防的钻进了她的眼帘。陆城襄越往前走,就越发的没有地方站了。她下意识的就想到在她进来之前乐郊到底在干什么,而这样的疯狂她自然也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刚刚减半的火气有瞬间蹭蹭的往上涨。她想要破口大骂,可是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骂起。一团火就这样在她的心里乱窜,惹得她很是难受。“随便坐。”
乐郊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跨步走在了陆城襄的前面,随意的瘫倒在沙发上,好像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陆城襄抿着嘴,艰难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眼中的嫌弃越发的深。她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好平息自己心里那莫名的火气。“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青禾也已经接下了那部戏,只是我哥看的紧,恐怕不好下手。”
陆城襄说着,有些口渴,可是乐郊却并没有要给她倒水的意思。没办法,只好自己四处张望寻找水源。陆城襄的举动丝毫没有引起乐郊的注意,好像她这个人在他的严重宛若透明。陆城襄终于找到了水,于是缓缓的起身,刚跨出一步,就发现脚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只是让她走过去都很艰难。她只好放下了包包,蹲下来,一点一点的将东西拾起,整理好摆放在一边。“这里怎么这么乱?”
陆城襄不由得嘟囔。乐郊慵懒的抬了抬眼皮,“找东西。”
嗯……刚刚在找一条数据线。陆城襄紧锁的眉心没有半分的松懈,倒不是生气,而是无奈。陆城襄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乐郊摇了摇头:“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城襄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奇怪,她现在应该更生气才是,可是当她看到他的时候,那股火气总会一点一点的消逝。而且,她刚刚明明都还很生气,可是总是很快就忘了。陆城襄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陆城襄本就不是一个很会收拾的人,关于乐郊家里东西的摆放位置,她更是一点都不知道。她甚至不想要在这个时候问乐郊太多的问题,包括这些小事。于是她便直接将东西都摆在茶几边上。好在乐郊家里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只是特别乱而已,茶几边一点小小的位置基本上能够把所有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都放好。卧室那边四处散落的衣服她也全都收好了,一件一件的摆放在床上。她并不是折叠衣服,所以只是把一部分的衣服挂好在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