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中君地位极其尊贵,乃是万界天球楚地的远古天庭苍穹之主。要知道远古天庭人员极少,许多权能都由一神兼而司之,粗粗数来只有司万物运转之东皇太一,司日月星辰之东君,司天宇气候之云中君,司礼交征战之湘君,司爱恨、情仇之两位湘夫人,司福祸命数之大司命,司生老病死之少司命,司江河湖海之河伯,司飞禽走兽之山鬼等寥寥几位,几乎只要是划下范畴内的一切事情,就连个帮手的都没有,都要他们自己亲力亲为,所以行动能力很强。只是远古众神虽然神通广大但颇为劳累,后来万界天球上人类大兴,圣贤频出,更有三皇五帝这类承天地气运而生者,逝后飞仙,法力神通不低于众神太多。于是远古众神乐得清闲,渐渐自天庭退隐,让贤于后来者,而后来万界天球崩裂,剩下的碎片各自形成了自己的分别的星球世界,有些还冒出了新生信仰的什么,因此更是神职充实,各项神权和能力都分工极细。雷公电母,风部雨部,如今天庭近百神仙所司之职,远古时皆为屏翳一人所掌,其实力之强可见一斑。自退出天庭后,远古众神纷纷寻找福地洞天隐居,如那湘君湘夫人隐于丰饶星上的湘水流域,东君隐于靠近太阳的蓬莱星,大司命则安居在魔界的醴都山,而这佛界卧龙城正是云中君隐居修炼,承受凡人香火之处,奈何卧龙城如今气运将近,他便强取包罗叶城的气运续之。云中君自也不多话,抬手便是九天应元谱化神雷劈来,此乃修道者渡天劫时遭遇的雷电,却被他随手打来,雷火交织,声色俱厉,又取来謇寿宫的未央罡风,锋锐如刀,呼呼朝罗隐和他师傅刮去。罗隐当时的修炼水平,在这件事情上几乎就跟普通人没有区别,完全只能看着干瞪眼,就连躲都是躲不开,毕竟就算他再怎么根骨绝佳,没有一定时间的功力积累,也没有像后来那样大量吸取天材地宝中的灵气,那进步肯定是非常有限的,绝不可能短短几年里就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独当一面。而他的师傅当然也不敢懈怠,连忙拔处元魔抑神剑来挡,此剑也是九黎蚩尤魔族所传之物,拥有对神明的特化杀伤能力,所以心想等到炼化熟练后,用在此处斩杀云中君倒也是合适的很,只是他太高估自己了,按那时的实力,就是碰也碰不到对方,还谈何斩杀。如今云中君才出一招,他便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于是先左手一挑,剑尖圆转,使一招魔唳西风,借罡风之力抽身避开滚滚轰雷,又反手一招魔风尘滚,卷起之前包围的罡风神雷朝云中君打去,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一手拂开。那老翁知道这借力打力之计若用于同一水平间的争斗方能起到奇效,但若是对方高出自己太多,却只能不要命的硬拼才有一线生机,这罡风神雷乃是云中君千万年来信手操纵之物,又如何能反伤到他?屏翳本想瞧瞧自己儿子的手段,却见没什么特别之处,便失了继续缠斗兴致。双手变幻九个法诀,刹那间苍穹变色,天宇动摇,天雷雹灾、暴雪飓风、瘴雾血雨、沙尘陨星等九种最恐怖的天文异象一齐袭来,大有覆灭天地之势,光其宏大恐怖的声势就能令人胆寒欲裂。那人深知此乃造化之力,绝非自己可以对抗,却也毫不皱眉,将本来用于护身的九黎聚兽旗和万里风沙梭高高抛起,只求稍稍一挡,为自己争取一剑的时间就好。他仗剑于眉心,将全身法力汇于元魔抑神剑上,向云中君劈去,大喝一声:“卑劣之辈!还我包罗叶城数十万人命来!”
一道金紫相间的剑气带着开天辟地、摧枯拉朽之势朝屏翳砍去,而半空中那老翁使完此招后再无余力,径直掉落到地面上,罗隐连忙赶去接住自己的师傅,只见他气息微弱,不知死活。“倒是有些气势,不过法从偏门,剑虽锋利,终是俗物,不值一哂。”
屏翳双手挥舞出层层叠叠的丰隆祥云,那灌注了老翁全部精气神一击的剑气虽然无坚不摧,却偏被这看似柔软的云霞一层一层的挡了下来,逐渐化为乌有。“我知道你还活着,但这犯上弑父之罪不可轻易饶恕。”
云中君睥睨着躺在罗隐怀里的人,傲然说道,空中的风雷嘶吼,霜雪缭乱,雨雾迷蒙,电光石火,九大天灾瞬间尽向两人袭去,九死一生之际,稍稍恢复了神智的老翁将元魔抑神剑于空中一抛,生生的将那谱化神雷吸引了过来。原来这元魔剑乃是取萧杀庚金之精所化,就像凡间之人以钢铁制针,安于房梁上避雷,这庚金之剑也充当了一根神妙无比的避雷针,将九天应元谱化神雷尽数引来。更巧妙的是电遇金属而生玄磁之力,这谱化神雷和元魔抑神剑又都是威力颇大的灵物,所生之磁力自然也是庞大,竟将余下八大异象也暂时吸引过来。只是这引力再大也总有限度,而此剑更是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已然露出了丝丝裂缝,眼看就要溃散。“罗隐,师傅怕是支撑不住了,你快离开此地,其实你也是我的血脉,你回忆里的父母不过是我用幻象制造出的养父母而已,所以你也就是这云中君的孙儿,只要不和他为敌,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记住我的话,回去勤加修炼,千万不要心急,做任何事都要小心再小心,等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来谈报仇的事情。”
那老翁怕是也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了,于是向自己唯一的亲人和徒弟罗隐托付道。罗隐一边流泪一边摇头,那老翁却执意要他走,否则自己直接自断经脉,然后又将被打落的聚兽幡、风沙梭等九黎魔族遗物送给罗隐,只是那元魔抑神剑被九大天灾围攻,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