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如果你没做为什么要逃?有本事跟我去警察局自首,让警察证明你的清白!”
“好!我跟你去。”
姜源东大惊,上前拉住她:“晚晚,你别相信他!”
姜晚晚倔强的昂着头:“东子哥,如果我真的就这么走了,恐怕一辈子都会背上杀人犯的罪名,我不走,我没做过我不怕!”
她坐上傅君来的卡宴绝尘而去,姜源东狠狠一拳捣在引擎盖上。疾驰的车中,姜晚晚侧着头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在那间病房里发生的一切。杜薇已经活不久了,但她为什么要拿所剩无几的生命来陷害自己,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她陷入了沉思,而傅君来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平静的脸,内心也升起一丝狐疑。以他对姜晚晚的了解,她真的不是那种会故意杀人的人,更何况她明知道杜薇已经命不久长,只要耐心再等上两三个月就可以,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去杀她呢?但杜薇临死前的模样却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里。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对着等在门外的傅君来沉重的摇摇头:“刀子刺中了心脏,动脉血管破裂,我们也无能无力,你还是进去看看病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吧。”
傅君来怔怔的透过半开的门缝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杜薇,她的脸色灰败,好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随时有可能闭上双眼。听到他的脚步声,杜薇艰难的扭过脸,朝他笑了笑。“君来……咳咳,我不怪姜小姐,她只是太爱你,爱到无法容忍我的存在。我本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现在只不过要提前一点走而已,所以你不用难过……”傅君来轻轻的将她的手握住,那冰冷的手指已经预示了生命的流逝。“我只是放心不下阿蔷,她那么要强,又断了一条腿,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你放心。”
傅君来的喉咙干涩的要命,“我会好好照顾她。”
杜薇的眼睛一亮,神情放松下来,她又有些怅然:“君来,我真的要走了,不知道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会不会很黑,我会有些怕……”她的瞳孔慢慢扩散开,手指痉挛的抓住傅君来的手:“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没有说完的话,和她此生没有爱够的人,都随着一个突如其来的终止符,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傅君来一直握着她的手,良久伸手拂过她的眼帘,纤长的睫毛扫过手心,带起一阵软软的痛。就像此刻安稳阖目睡去的人,终于结束了她苦难而短暂的一生。杜薇,愿天堂里不再有伤害,你会遇到真正对的那个人。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傅君来最后看了一眼杜薇,放开了她的手走出了病房。而在他驱车赶往姜家之后,门被缓缓的推开,一辆轮椅艰难的滑了进来。杜蔷显然还没有适应,但她咬着牙,用双手推着轮胎向前进。想到下半辈子可能都会这样度过,她的心仿佛就被毒蛇噬咬过一样,恨不得摧毁全世界。门被推开,慢慢的露出了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倩影。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当真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杜蔷的心还是狠狠颤了一下。那是她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的亲人。杜蔷承认,她瞧不起杜薇,她那样懦弱,除了哭和依靠别人,自己根本无法承担生命的磨难。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人,却有那么大的勇气去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成全她。医生说那把刀刺中了心脏,又准又狠,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姐姐啊,你弱了一辈子,终于坚强了一回。杜蔷想笑,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喷薄而出。她把头抵在手术台上,冰冷的金属带来刺骨的凉意,那凉意顺着血管一路到了心里,仿佛把心都冰冻上。“姜晚晚,你不得好死!我的这条腿和姐姐的命,我会连本带利的全都讨回!”
姜家大宅。一个耳光狠狠的落在姜源东的脸上,力道之大把他的脸都打偏过去。“我是怎么交代你的?我让你带晚晚走,你居然把她交给傅君来?你不知道傅君来会把她带去哪吗?”
姜山气的眉毛都竖着,恨不得将眼前的姜源东活活打死。“姜叔,我相信晚晚没有杀人,警察一定能调查出来!”
“你懂什么!现在谁能证明她没杀?一旦她进了警察局,很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姜源东直挺挺的跪下:“姜叔,如果晚晚真的会被判刑,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会陪着她!”
姜山冷笑:“你陪着她?你凭什么陪?你只不过是被我捡回来的一条狗,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你说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他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毫不留情的朝姜源东头上砸去。姜源东不躲不避的受了那狠狠一击,额头上迅速流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但他神情还是一丝变化都没有,他就那么跪着,双拳在身侧握的死紧。姜山气喘吁吁的站着,心头又是一阵绞痛,他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一旁的沙发。“姜叔,你怎么了?”
姜源东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姜源东却没有滚,而是不顾他的抗拒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又从姜山的口袋里找到了小小的药瓶,喂他吃下。姜山皱着眉头,靠在沙发上缓了半天才睁开眼睛。他沉思了良久,有力无气的对姜源东说:“备车,送我去医院。”
唯今之计,只有从杜蔷身上入手了。只要她同意不起诉姜晚晚,事情就会好办很多。姜山想起之前在医院见过一面的杜蔷,她看上去比她姐姐要难缠的多,恐怕不会轻易答应放过姜晚晚。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试一试,像杜蔷那种女人,讲情是讲不通的,或许用钱砸还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