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晚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心情难免激动,说话也刻薄了起来,她见傅君来沉默着不说话,又自嘲的一笑道:“我现在变成这样,你不是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吗?我要是真被判了刑,以后就没有人再纠缠你了,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么想。”
对于姜晚晚竟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傅君来只觉得莫名的揪心。以前那个任情任性的姜晚晚似乎一夜之间就变得让他不认识了,他能猜到,姜晚晚或许对自己心灰意冷了吧。想到这里,傅君来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忧伤,这个以前他只想远远推开的女人,现在他却反而想要好好护进怀里。但是面对姜晚晚那冷淡的眼神,傅君来却再也没有勇气。“你何必不承认?”
姜晚晚反问一句后,垂下了眼眸慢慢说道,“我出事后,你跟顾姨有来看过我吗?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恐怕很快顾姨就要跟我爸爸摊牌取消我跟你的婚约了吧?”
“所以,你又何必还要过来?难道,”姜晚晚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接着道,“你是担心孩子是不是真的流掉了,所以才过来看看,我猜得没错吧?只要孩子真的流掉了,你们傅家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跟我们解除婚约了,不是吗?”
“晚晚,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傅君来越听越揪心,简直像被什么撕扯的疼,他从来没想过对自己那么痴恋不悔的姜晚晚竟会用如此大的恶意来揣测自己的用心,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要不然呢?你会纯粹好心地来看我?”
姜晚晚冷笑,“那时我被马崇华绑架危在旦夕,你都对我置之不理,难道还会因为我区区身体上的不适过来看我?”
姜晚晚重提那次被绑架的事,让傅君来彻底语塞说不出话来。想起那次的事,傅君来其实心里是觉得有愧于姜晚晚,因为杜薇的原因,他没有及时赶去救姜晚晚,后来听姜源东说到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姜晚晚就被马崇华糟蹋了的话,他也很是出了一身冷汗。“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姜晚晚说完想要说的话,别过了脸,不再看傅君来,并且平静地下了逐客令。看着如今竟已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的姜晚晚,傅君来能做的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十年,他的心都几乎没有对这姜晚晚起过一丝波澜,但这一刻,他的心却莫名地开始抽搐,是心痛的感觉。“傅君来,晚晚都说让你出去了,你还不走?”
姜源东出了姜晚晚的房间后,其实一直没走远,听到姜晚晚最后的那句让傅君来出去的话后,他便推门走了进来。但傅君来仿似没有听到姜源东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讲晚晚。“傅君来,你听到没有?请你出去!”
姜源东很恼火,抬高了声音,“晚晚累了,需要休息!”
傅君来终于叹了一口气,目光缓缓从姜晚晚的脸上移开,转身默默走了出去。走出姜家大门,傅君来心情低落,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发动了车子。姜晚晚虽然嘴上对傅君来说了很多强硬的话,但谁又知道她的心底此时早已不堪一击,傅君来和姜源东离开后,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人蒙头哭泣。姜源东仇视得看着傅君来离开,才转身回到了姜晚晚的房门口,才推开门,就见到了姜晚晚默默哭泣的一幕。他知道,姜晚晚纵然确已对傅君来死心,但心底深处的决裂的伤口是需要时间来平复的。他默默地垂下了眼,静静地关上了房门。傅君来从姜家出来后,这一整天在公司都有些心不在焉,姜晚晚苍白的病容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到他的眼前,姜晚晚的那些让他心底生疼的话更是一直缠绕在她的耳边。回到家里,傅君来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上楼。“君来,你给我站住!”
顾琴有点火了,她知道傅君来是因为什么事烦心,她都已经把利害关系跟他挑明说了,他怎么还是这么不开窍,以前姜晚晚缠着他的时候也没见他多上心,现在出了一点事了,他反倒还为她愁眉不展。听母亲的语气有些恼火,傅君来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母亲时,发现傅莹也在。“堂哥,到饭点了,你吃了饭再上去吧。”
傅莹来找傅君来说话,顾琴便留她下来吃饭了,两个人正在吃着水果聊些闲话,就看见傅君来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婶婶对堂哥有些恼,她也看出来有些不对劲了,为了缓和气氛,她赶紧打了圆场。傅君来看见傅莹,便想起那个躺在床上苍白憔悴的姜晚晚,鬼使神差的他停下了脚步,走过去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很快,佣人准备好了晚餐,三人一起吃饭。顾琴因为傅君来终于回归正常,肯跟自己一道吃饭了,心情不错,伸手给傅君来夹了一块鱼肉。“婶婶,我可是客人好嘛,你也不给我夹菜。”
傅莹嘴巴一噘,笑着道。“这丫头,在婶婶家你都当自家当惯了,什么时候见你客气过,还用我夹菜?”
顾琴笑着白了一眼傅莹,说道,“我给君来夹菜是因为他这两天瘦了不少,得多吃点补补,你刚才不还嚷着要减肥,现在又埋怨我偏心了是吧?”
话虽这么说,傅母还是笑着给傅莹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好了好了,你也多吃点。”
傅莹扭头仔细看了看傅君来,发现还真如顾琴说的,似乎确实瘦了不少,眼眶下有些青黑,长长的睫毛垂着,掩去眸子里的神色。她没往姜晚晚身上想,反而以为他是为了杜薇的死难过,不禁瘪瘪嘴道:“堂哥,你有必要这样吗?医生都说杜薇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就为了她的死,你竟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吗?我刚才听婶婶说你已经好些天没在家里正经吃饭了。”
顾琴一听傅莹这话,缓过味来了,心说敢情儿子根本不是因为公司的事,而是为了杜薇的死才这样的啊。“君来,原来你是为了那个女人?”
顾琴冷着脸放下筷子,“那个短命女人你还有什么好记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