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里头上摆的那是全羊宴!羊蹄羊筋烤全羊,都有!”
“嗯嗯,很丰富。”
阎赫祥点点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掌柜的抱拳拱手:“二位壮士,老夫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说:老掌柜的,但讲无妨!老掌柜的就说了,这次把你们哥儿俩请来,还有趟镖没走。”
唐云尧凝眉瞪眼抱拳一拱手。 “现今有东路镖,南路镖,北路镖都有人敢保,唯独西路镖,贼人太多,匪人太广,不知二位壮士可敢保否?我说:你且住口,休长贼人威风,灭我们弟兄锐气,不就西边有贼吗?”
“对呀。”
阎赫祥点头 “傻老头子,你打东边走啊!”
“啊?打东边走啊!”
阎赫祥一脸的吃惊。 “地球是圆的呀!”
唐云尧理直气壮。 “没听说过!”
阎赫祥直摆手,“您得迎贼前往!”
“说完这话,老掌柜的说:请二位过过汗儿吧。”
“什么叫过过汗儿?”
阎赫祥问道。 “就是看看我们武艺高低,老掌柜的使了个燕子三抄水,蹭蹭蹭下去了,我和我哥哥站在二楼往下看。”
“怎么了?”
“我特喵的怎么下去啊!”
唐云尧哭丧着脸。 “您还真实际。”
“我这趁着我一帮人不注意,抽冷子给我哥哥一脚,我哥哥顺着楼梯咕噜咕噜滚下去了。我赶紧在后面追:哥哥,我扶着您我扶着您…”唐云尧在台上也顺着走了一段。 “诶好嘛,又混过去了!”
…… …… “我跟我哥哥我们俩接了这趟镖,连夜而行! 出去涿州四十多里地,就看前边一带黄沙岗,有一片密松林,就听:叭!一声响箭,吱喽!一声呼哨,呛啷啷一棒铜锣响,可了不得啦!”
唐云尧的声调一高。 阎赫祥赶紧接上下句:“怎么啦?”
“有了贼人劫镖车啦!”
“哎哟,那怎么办?”
阎赫祥看起来也很紧张。 “落驮子打盘,趟子手看住镖车,我们哥俩越众当先,再看对面树林里,噌,噌,噌,窜出四十多名喽罗兵,个个花布手巾缠头,十字袢,英雄带,兜裆滚裤,手拿短刀,当中为首的黑大个儿坐骑乌骓马,头如麦斗,膀大腰圆,手拿镔铁大棍,口念山歌。”
“怎么说的?”
阎赫祥问。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褪下裤子来!”
“啊?要裤子?”
“不是,要什么?”
唐云尧赶紧问。 “要,要买路财啊!”
“对对对!”
唐云尧连连点头, “呔!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说不字,一棍一个,打死不管埋!”
最后一句唐云尧咬着牙根儿恶狠狠的说道。 “真厉害呀!”
“他厉害?再看我哥哥,双脚点镫,扑嚓!”
“出招了?”
“拉裤了!”
“啊?拉了!这是吓的?!”
“那是气的!”
唐云尧反驳。 “气的?”
阎赫祥不相信的样子。 “这么说好听,我说:有事弟子服其劳,杀鸡焉用宰牛刀?待我前去送死!”
“嘿!那叫擒贼受死!”
阎赫祥板正过来。 “对,”唐云尧点点头,“来人呐,拉过我的猪来……” “唉不对啊!”
阎赫祥赶忙拦着,“上阵骑马还嫌慢呢,你怎么骑猪哇?”
“猪软和,骑着舒服!”
唐云尧这话说得太泄气了。 “没听说过!”
“来啊,抬过我的扁担!”
唐云尧继续吩咐。 “抬扁担干吗?人家上阵使刀,使枪。”
“我使扁担又比古,水浒里的拼命三郎石秀,上阵不是使扁担吗?”
唐云尧反驳。 “人家那扁担里有枪。”
“我这扁担和石秀的一样,这叫明星同款!”
“哦哦,行。”
“我是骑着扁担抱着猪。”
唐云尧故意倒过来说。 “哈哈哈哈”有观众反应过来,嗤嗤直乐。 “啊?”
阎赫祥一脸惊讶,“那叫拿猪骑扁担……我也说错啦!那叫骑猪拿着扁担。”
“对,我来到两军阵前,抖丹田一声喝喊:贼啊!这个狠心的贼没等我说完,不问名姓,劈面就给我一棍!”
“那你呢?”
阎赫祥连忙问。 “当时我这扁担往上一架,来个“横上铁门栓”,就听喀嚓!我扁担折了!”
“哎哟,那这坏了呀!”
“这是好了!扁担折了,兵刃露出来了,花枪在手,跟贼人猪马一错镫……” “那叫二马一错镫!”
阎赫祥纠正道 “我不是骑着猪呢吗?”
唐云尧大声说。 “啊,对!”
阎赫祥一拍脑袋,“我把这个忘了(ノ=Д=)ノ┻━┻” “我们猪马一错镫,我就给他来个回猪枪。”
“那叫回马枪……”阎赫祥刚想反驳,突然又反应过来,“啊,对了,你骑着猪呢!”
“哈哈哈!”
骑猪这个包袱三翻四抖,惹得台下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这个贼人久经大敌,是个惯手,他一回手让过枪头把我枪杆给攥住了,他往他那儿夺,我往我这儿抢,他说:拿来!我这赶紧撒手。 “怎么给他啦?”
阎赫祥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没他劲大!”
“哎好嘛!”
“我没兵器了,快跑吧!”
唐云尧一脸的焦急。 这大保镖最后的部分就是如此,要求演员必须得表演出来。越想越好。 “跑不了啦!贼人赶到了,搂头又是一棍,我一抱脑袋:唉,我命休矣!”
“哦,等死啦!”
“我一抱头又乐了!”
唐云尧脸上表情转换。 “怎么呢?”
阎赫祥问道。 “我背后还背着护背双刀呢,我一抱脑袋,正摸着刀把上,当时是双刀出鞘。倒了霉的贼,他没看见,我左手刀封住贼人棍,右手刀来个“海底捞月”,就听砰哧一声,红光四溅,鲜血迸流,斗大的脑袋在地下叽哩咕噜乱滚……” “你把贼杀啦?”
阎赫祥紧跟着问。 唐云尧这边终于亮了底:“我把猪宰了……” “杀猪啊!”
阎赫祥推了一边唐云尧,“别说了!”
俩人笑着冲台下的观众深鞠一躬,这才转身下场。 “好!”
“再来一个!”
一时间掌声雷动。 这时候唐云尧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站在台上表演的时候,要享受这个舞台。”
是啊,不能学着享受舞台,又怎么能说好相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