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那么多便宜话!”
叫车那位主儿急了,“多少钱,你给个痛快话!”
他六大爷想了下,“嗯,一毛钱吧!”
“就一毛啊!”
阎赫祥大吃一惊。 “那是啊,”唐云尧点头,“这要换了别人非得五毛钱,这位贪便宜,得了,坐吧。”
“哎对了,”阎赫祥点头,“坐上就找倒霉吧!”
底下的观众有笑的也是小声地笑,生怕一会儿错过了那大铁钉子的事儿。 那位主儿他净顾着高兴了:“哈哈!一毛五坐车,要坐别的车可得五毛!”
抬屁股住车上这么一坐啊…… 台上俩演员这表情太解痛快了。台下有的观众已经脑补出了画面,开始哈哈傻乐。 “哎哟!哎!我说你这车怎么有钉子?”
“废话,没钉子不散了?!”
唐云尧学着他六大爷那倒口。 “哈哈哈!”
接着又是坐车那主儿:“那怎么尖儿冲上啊?”
“尖儿冲下我得会钉呀” “哈哈哈哈啊……” 台下的观众们一句话一乐,笑得是前仰后合。 “这叫什么话……算了,好赖倒是便宜,一毛钱是吧!得了,我自己钉钉。”
这位下车捡了块砖头,在车上当当当把这钉子尖儿都砸弯了,回到车上歪着身子坐着。 “哎,怎么歪着坐呢?”
阎赫祥不理解。 唐云尧叹了口气,“哎呀,你是不是忘了,这车一边轱辘有胶皮,一边没有!”
“一坐上去就这样……”说着,唐云尧还坐着歪着身子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可乐。 逗得观众是合不拢腿,啊,嘴:“哈哈哈哈……” “行了,歪着就歪着,快走吧!”
阎赫祥在一旁催促道。 “走?你上哪儿去?”
“上车站。”
“车站?搁哪里走啊?”
“好嘛!我六大爷好得了好不了啊?!”
阎赫祥吐槽道:“还不认识道。”
那人说:“你先上路吧!”
“得嘞,他六大爷扶起车把来,跑吧!穿大街过小巷……从中午十二点跑到下午六点半!”
给一边的阎赫祥都惊着了:“我六大爷这腿脚可以啊!”
“哎呀,累死我啦,挣一毛钱可真不容易啊!”
唐云尧的倒口一向是观众们的笑点所在。 六大爷这怯拉车的形象也随之深入人心。 “正跑着呢,一眼瞧见前头有一个走道的人,”唐云尧说着又跳出故事:“按说咱们看见前头有人,往边上侧一侧,躲过去就完了,但是他六大爷不!”
“他怎么样呢?”
阎赫祥问道。 “十、九、……四、三、二、一……咣!!!!”
“好嘛,连瞄准带倒数的是吗?”
阎赫祥终于懂了:“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被撞这主儿爬起来:“你没看见我呀?!”
“这个是好人。”
唐云尧再一次跳出故事来讲述,“这是给人台阶下呢,你没看见我?换了别人就说:是是是,刚才走神了,确实没看见您,给您赔个不是吧,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那我六大爷……?”
阎赫祥一脸期待的问。 “没瞧见你能撞这么准吗?!”
“好样的!”
阎赫祥一挑大拇哥,“这仇算是坐实了!”
被撞那人一看得了,我也不给你面子了,伸手就要打人,他六大爷那是眼疾手快,把车把一抬,打人这主一下抽在车把上! “哎哟哟哟……”唐云尧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还顺带着甩了甩手。 这会儿功夫后头坐车那主儿冲过来抡圆了啪!给你六大爷一个嘴巴。 六大爷不服了,“你凭什么打我呀!”
“对呀!”
阎赫祥连连点头,“这得问问!”
坐车那主儿气乐了:“我凭什么不能打你?你前头一抬车把,我这脑袋就往后仰,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这车厢四面全是钉子呢?!”
阎赫祥反应过来:“好嘛,给人开瓢了!”
俩人冲着观众们深鞠一躬,接着转身下场。 下一个节目是师父和于大爷。 演完了就散场。 到晚上吃完了夜宵,一直也没什么事儿。 回到宾馆唐云尧又跟媳妇儿聊了会儿天,然后就看到师父给自己发过来的消息。 “老尧,你来我屋一趟。”
去呗。 唐云尧敲开师父的房门,老郭领着他进了小客厅。师父于大爷孙悦师叔几个长辈住的是酒店的总统套房,其他几个徒弟是豪华套房。 整个可能宾馆几辈子都没有太多人住的房间,这一下子被人包圆了! “师父您找我?”
唐云尧问。 “嗯。”
老郭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唐云尧轻轻坐下,屁股挨着点椅子边。 “今天你这块活吧,改的有点不太好。”
师父一脸的凝重:“今天你这叫人保活了算是。”
所谓的人保活和活保人呢,最早其实是评论鼓曲效果常用的两句话,后来被其他兄弟剧种引用了过去。 人保活的意思是说可能这段作品本身不怎么样,全靠演员的技艺和个人魅力弥补了作品的缺陷,或提升了作品的品质。 后者活保人则是说,节目的优秀,以及经典价值,帮助了演员水平的发挥,遮盖住了演员的平庸和不足之处。 无论是人保活还是活保人,都不是一种良好的状态,要么是人好,要么是活好,这样只能是一头沉,而不是人和活都好的两头堵。 师父的意思就是说:“这个节目改的有问题,今天观众们买账是看在你叫唐云尧上,换了其他的演员来可能就要挨骂。”
“是师父,我知道了。”
唐云尧赶紧站起来低头认错。“我回去再把这个节目改一改。”
“嗯。”
老郭点点头,“你前面啊,可以加几个包袱,比如说这里……” 批评的话师父没有多说,反而给唐云尧说了说活,帮着他在前面的节目架子上做出了一些修改。 一个人领一个道儿。唐云尧是那种你提醒他一句就够了,他就能记在心里头。 有的徒弟你批评他十几回才能想得住一个地方呢。 老郭之所以等到现在才招呼唐云尧,也是之前在想这个节目要怎么修改。 等到都改完了,这才把唐云尧喊过来。 师徒俩一个教一个听,直到半夜两点多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