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这么过去，这就到了暑假的时候，嗯，各游戏区里的小学生们又开始变多了。 最重要的是唐云尧那个没过门的便宜徒弟也放假了。 “师父师父。”
唐云尧一大早刚要出门，就看到隔壁小胖子正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唐云尧，立马一路小跑地过来。 唐云尧摇了摇头，“喊师父是一个很庄重的仪式知道吗？”
伸手拍了拍小胖子王鹿鸣的肩膀，“至少得完成了拜师仪式之后。”
“那我现在叫唐叔叔？”
小胖子仰起脸来问道。 “叫唐老师也行。”
“唐老师。”
小胖子很恭敬地叫了一句。 “嗯。”
唐云尧点头，又问：“你这是要干嘛去？”
“啊？”
小胖子一愣，“我去找你啊老师，我学校放假了。”
唐云尧这才回忆起来，好像时间是差不多了，自己之前还答应过人家说是可以叫他寒暑假过来学一点东西。 “行吧。”
唐云尧想了想，低下头问小胖子：“吃早饭了吗？”
“早上不饿，就吃了一点。”
“不觉得撑？”
“还行。”
小胖子不明白唐云尧的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 “那就没事儿。”
唐云尧一摆手，“一会儿运动完饿了我请你。”
“运动？”
小胖子一听运动，小脸儿立马就垮了下来。 “晨跑。”
唐云尧解释道，“晨跑不光是锻炼你的体力，还有肺活量，只有气息上去了，后面学的东西你才能会用，要不然基础不牢，什么都是白搭。”
“好吧……” 小胖子听后，还真的慢慢跟在唐云尧后头跟着他跑。 小孩子的体力肯定是比不过一个成年人的，这才跑了唐云尧不到三分之一的量，孩子就已经累得直摆手，说什么也死活不起来了。 看到这唐云尧也不逼他，要知道唐云尧早上的晨跑运动量可不小，一个小学生又有点胖的小家伙能撑着跑下来三分之一已经算是不错了。 “走吧，咱吃饭去。”
唐云尧拉着小孩儿就找地儿解决食物问题。 一听说可以吃饭了，小胖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体力，腾一下子又充满了干劲儿。 “吃什么呀老师？”
…… 上午的时候唐云尧把孩子打发回家去，叫他等下午再过来。 前一阵子唐云尧跟师父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老郭他还挺诧异，但是一算岁数，自己这个大徒弟也三十多了。 当初自己收他的时候，好像还不到三十呢吧？ 这一晃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对于收徒，师父还是给唐云尧提出了几点要求，比如宁缺毋滥，比如人品必须要过关。 这几点唐云尧当然很清楚。 而且像王鹿鸣这样几岁的小孩儿从小教到大的儿徒，往往容易管理，小孩儿嘛，各方面还没定型，这是最容易管教的时候。 再大一点来个青春期什么，一逆反再闹着离家出走，更不好管。 更何况唐云尧挑徒弟才不会马马虎虎呢，没看见到现在连小胖子喊一声师父都不许？ 一定要打磨完他的性子，觉得小胖子是个好苗子，也值得打磨之后，才会正式收下。 下午的时候，小胖子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仿佛早上累得喘不上来气的那个不是他一样。 小孩儿嘛，就是这样精神头足绷。 唐云尧自然会给他发泄精神的场所。 王鹿鸣来了以后，唐云尧拉着他就直奔德芸社剧场，今天一队演员在这演出来。 从后台进了门，俩人这是来得早，偌大的剧场里头一个人也没有。得等到晚上五六点钟才能开门。 演员差不多得四点左右才会陆陆续续过来。 现在正是清净的时候。 唐云尧拉着小胖子去到打扫间，给了他一根拖把，一块抹布，吩咐道：“去把前面桌子椅子擦一下，然后把地拖了。”
“啊？”
小胖子一脸的错愕，“就干活啊？不是说教给我说相声吗？”
唐云尧点点头，“是得教，但不是现在教，你先干着活吧。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教你。”
“哦。”
小胖子不敢再说话，接过拖把抹布就在前头开始干活。 剧场里头上午保洁就来过一回，早就收拾干净了，现在唐云尧叫他干活也是为了考验一下。 唐云尧站在前头，看着小胖子拿着拖把一下一下的拖地。看了一会儿，唐云尧拐到后台的保安监控室，这里头有前面剧场内部的无死角监控。 唐云尧就通过这几个监控默默看着小胖子王鹿鸣干活。 让他去打扫剧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这孩子的态度和秉性，看看他在没人看着的情况下会不会偷懒，会不会敷衍了事。 学艺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个艺术你想糊弄过去，不可能！台下你糊弄它，台上它就糊弄你！ 所以学徒在学艺期间得刻苦认真，也得挨得住寂寞，吃得了苦头，才有可能学出成效。 要是像朝三暮四，吊儿郎当，得过且过？那肯定不行。 唐云尧看的就是王鹿鸣的态度，要知道这才是第一天，如果连这都还要偷懒的话，那不用说，唐云尧不可能让他留下的。 毕竟一旦王鹿鸣拜师，那就是唐云尧这一支的顶门大弟子，要是人品秉性不过关，这不是给唐云尧他自己招黑吗？ 再说了，以前艺人学艺的过程更苦，哪一个不是得伺候着师父吃喝，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倒尿桶，帮师娘看孩子……除了干活还得时刻留心师父的技艺，外加上自己心里琢磨。 要是等师父哪天喝酒喝高兴了，偶尔再传你两句，这够让小徒弟乐上好几天。 唐云尧当初十六岁跑来京城，也是先从给剧场擦桌子，干活，给师父师爷端茶倒水干起的。 只不过干的时间比较短，也就全职干了三五天，然后就被安排着上台了。 一来是当时京城相声大会（德芸社前身）演员少，二来再加上唐云尧本来就有功底，他四岁就认识老郭，跟他学了一阵子，再加上平时茶馆里的熏陶。 所以用不着跟别的徒弟似的，还得熏上半年。 但进门先干活倒是成了拜师收徒之前的必备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