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这几样工作里头,你最喜欢哪一种?”
唐云尧听着这个问题突然一愣,“这个问题好像您之前也问过我师父对吧?”
“对啊,”金姐点头,“关键你师父回答得太滴水不漏了。”
唐云尧立马接上话:“那您是指望我能侧漏啊是怎么着?”
“什么话这叫!”
金姐拿着手卡掩嘴笑。 “我们这帮人一般不会被人找着漏洞,这都是当年那帮人去举报练出来的。”
唐云尧捎带手嘲讽了一波,接着开口说道:“其实要问我最喜欢什么工作,还真不好说,因为我都挺喜欢的。 说相声,开专场,跟观众们一打岔;拍戏的时候当导演,在现场跟演员一打岔,当评委的时候跟学员一打岔……那个快乐的感觉啊……” 金姐要不说是名嘴呢,立马接上话来:“所以说其实你最喜欢的工作是打岔对吗?”
“就好比现在咱俩这样的,就挺好。”
“哈哈哈哈……”说完,俩人相视一笑。 笑完之后,金姐瞄了一眼手卡,“哎老尧,我听说你前一阵子也收了徒弟了是吗?”
“对。”
唐云尧点头,“是我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儿,他爸爸觉得这孩子淘气,不好好念书,所以叫他学一门手艺。”
“哦哦,”金姐点了点头,甭管是不是就这么简单,她也没法往下在问,再问就是刨根问底了,于是说道:“你也知道,上回你师父来也说了这个收徒弟的标准,那不知道你收徒弟有没有这样一个标准呢?”
唐云尧点点头,“标准还是有的,首先我师父得同意,” “还得你师父把关?”
金姐插话道。 “那肯定啊,”唐云尧一脸的理所当然,“毕竟他是我师父,我得尊重他,如果我师父不同意,那么也是有他的道理,可能我哪里还不够好,不到能收徒弟的时候,那我肯定是听师父的,锻炼自己。”
“这样啊……” “对,”唐云尧接着侃侃而谈:“第二来说,跟我师父说得差不多,得有这个天赋,有说相声的这股子灵劲儿。 最后是我得看着顺眼。”
最后这个条件把金姐逗乐了,“哦,就看得顺眼就行是吗?我还以为你得说人品如何如何来着。”
“那也包含了。”
唐云尧笑着点头,“人性,教养什么的太次,一看就能看出来,这也归在看不顺眼里头。”
“哦,我还以为光看长相呢。”
金姐笑呵呵地说道。 “长相当然也很重要了,要不然他一进门,还没走到我跟前呢,我就吐了好几起儿了,怎么教学啊?”
“哈哈哈哈……” 后期录制的时候会有消音和剪辑,但是在现场,唐云尧是真的听到有一大姐,乐的声儿可大了! “哈哈鹅鹅鹅呵呵……” 鹅姐,是你吗鹅姐? “真有这样的吗?”
金姐还不相信。 唐云尧从容不迫,“我有一师弟叫烧饼……” 这么一说观众们不但没有停下笑声,反而乐得更开心了,显然都是知道烧饼是什么模样的。 等到笑声好不容易消失下去,金姐终于问了:“那你平时怎么教徒弟啊?”
“让他在剧场熏着,顺便教他一些小贯口什么的。”
“那你打他吗?”
金姐又问。 唐云尧也懒得说假话,“能不打尽量不打。毕竟来说走传统模式,跟师父一对一的拜师学艺还是和曲校有区别的。 我敢保证说,我教出来的徒弟个个都挺有样儿,可能曲校里头一个学员班里头有模样的学生数量,也就跟我收四五个徒弟是一样的。 打徒弟不是体罚,不是单纯的为了打而打,而是叫他记住错误,毕竟一个新的演员上台,允许他犯错的概率是零。”
“哦哦。”
金姐凝重地点了点头,“所以说新的演员上台犯错率得是零,老演员呢?”
“金姐,不得不说,您选的这个关注点选的太奇妙了!”
唐云尧无情吐槽道,“观众喜欢的演员自然就会对这个演员有包容心,哪怕是犯错了也觉得挺好玩的,哎,我今天抓着他也犯错了! 这时候观众会觉得很开心,很有趣。 但是演员自己得知道,我今天在台上哪哪说得不对了,嘴里头不干净了,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以示惩戒吧。”
唐云尧可没有说那些观众不喜欢的老演员怎么办。 毕竟观众都不爱看了,还是趁早改行为好,何必非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是吧? “那我们今天就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金姐笑了笑,“其实我个人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刁钻,也有点蔫坏,但是没办法,很多人其实都很想知道。”
“那您问吧。”
唐云尧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好,”金姐点了点头,“其实你在歌唱领域火起来的时间并不算晚,甚至要比你师父在相声上苦熬的时间还要早一些,那你那时候有没有想过要出来单干呢?”
听到这话,唐云尧一脸的恍然大悟,这个问题刁钻吗? 其实一点也不。 只不过很多人无法理解就是了。 他们老觉得我现在比你牛逼,我就可以一脚把你踹开了,这话其实没错,你周围都是些庸人蠡虫,你比其他人高明一点点,确实其他的蠢货可能这辈子就追不上你了。 但是唐云尧这个圈子里的人能一样吗? 都是商海浮沉的老手了,谁能保证他不会有一天卷土重来呢? 这还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何况唐云尧知道日后德芸社必然是一条万吨巨轮。 昔日高欢落魄的时候,娄昭君愿意倒贴,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给高欢,让他去拼一番事业。(不知道这俩人的请自行查找资料) 娄昭君看中的是眼前的苦难吗?当然不可能,她看到的是日后的荣华富贵! 昔日种花家成立的时候,子弟兵们凭什么愿意抛头颅洒热血? 因为心中有理想。 难道唐云尧心里就没有兴复曲艺行当的理想吗?只不过这一条太过于曲折,有师父郭得刚自愿打头披荆斩棘,唐云尧自然愿附骥尾。 唉……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唐云尧这点好,懒得解释:“我一般不想那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