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就是凭着脑海里这根高度绷紧的神经线,沈香寒终于支撑到了六十六楼的会议室。谢云亲自拿了杯冷饮进来给她,脸上带着抱歉的笑意解释道:“好久不见,这边接手的工作实在太多了,我是这样,老板也是,没想到会让你一直等在外面。”
好拙劣的借口!沈香寒只是看着那杯霜气蒙蒙的冷饮,抿了下嘴角,“他从国外回来了吗?”
谢云呛了一口水,猛咳了几声,脸上的表情变得尴尬无比,“呃……老板工作能力强,处理完公务就提前回来了。”
沈香寒看了看他,不再说什么,其实谢云也是听命行事,她也知道怪他没有用,只是憋屈太久了,就像一个被处决的人死之前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心,让她一下子无法控制住自己。她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后,再看向谢云时,已经不再语带讥讽了,“可以给我一杯温水吗?”
谢云一副巴不得的表情,赶紧就出去倒水了。“你先坐会儿,我去通知老板一声。”
不一会儿,谢云就回来了,除了她要的一杯温水,还有一碟色泽新鲜的马克龙点心,放下后再度离开。沈香寒只碰了那杯温水,因为实在太渴了,在会议室内待了一会儿后,仿佛全身的皮肤细胞都得到了释放的出口,就连太阳耀眼的余晖直射过来,她也不觉得热了。会议室有一整面是落地窗式玻璃墙,六十六楼的高度,几乎可以眺望整片江滩,江水滔滔,湾流到海总有终点,而她却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归宿是哪里,在她凄楚楚的凝视中,天边的红光渐渐消散,城市的夜渐渐亮起来。一盏,接着一盏,变成闪烁的霓虹……也变成她的眼里一个一个模糊散开的光晕。咔——一声关门的响动,将撑着下巴快要睡熟过去的沈香寒给惊醒过来。她呆了呆,略显迷茫地抬起脑袋,就看见从门口走过来的男人。一个月见不到,此刻反而让沈香寒有点措手不及,怔仲的样子,似乎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杭少泽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将挺拔的身型拉得更加修长,他双手抄在西裤袋里,外套随着抬手的姿势随意自在地敞开着,露出腰线优美的同色马甲,衬得他整个人衣冠楚楚的,哪怕是他头上的发丝根儿,也没有一丝凌乱和懈怠。他在另一头的位子上漠然坐下,冷峻的脸庞没有一丝见到她后流露出来的悦色。“听说你非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