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产品准备到位。”
明月真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他拿准了她不会因为个人的利益而损毁公司利益,把她步步紧逼。沈良夜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沈薇快步跟上,抱住了沈良夜个胳膊,兴奋的跟他说着什么。真无耻,这样光明正大的用别人的东西说自己的,她不感到羞耻吗?明月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起来。魏诚然走到她身边,大手放在她肩膀上。“月月,你别担心,我绝对不让他这么做。”
明月转过头去看着他,“诚然哥,你要做什么?”
“你不用管,我不能允许我管理的公司出这种事。我会请外婆出面,她手里还有创世的股份,就不信要挟不到沈良夜。”
明月知道沈家老太太手里有创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她并不是沈良夜爷爷的原配,所以这一直是沈家的心病,要是她把股份给了魏诚然,那么创世也就不一定姓沈了。前些年,沈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倒也好说,现在老头子去了,沈良夜和魏诚然的态度越来越尖锐。倒是魏诚然,为了避免矛盾激化,从创世避出到了RY,可是沈良夜却好像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明月断断不会让魏诚然为了自己跟沈家闹起来,她忙说:“不用,一个产品的署名权而已,我不在乎。你不要为了这点事去烦奶奶。”
“可是让你受委屈我心疼。”
他黑眸灼灼,说出的话尤其认真。明月呆呆的看着他,傻了。她知道魏诚然对自己好,却一直鸵鸟的认为是哥哥对妹妹的好。可是现在,他的眼神火热,他的语言露骨,那种暧昧似乎要撕破了外衣直冲出来。“诚然哥,我还有事,我去忙。”
她站起来,落荒而逃。看着她的背影,魏诚然英俊的脸扭曲起来,放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住。明月刚回到自己座位上,沈薇已经趾高气扬的走过来。她脸上的得意根本不加掩饰,伸手轻佻的拿起明月桌上的一个产品小样,“明总监,这次因为你的原因我们对发布会的准备时间越来越少,我希望到时候别出纰漏。”
对待疯狗,明月没有必要也朝着她狂吠。她背靠在椅子上微微仰起头,眸子里的讽刺也不加掩饰,“沈薇,有句话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今天我要教给你……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沈薇的段数还是不够,她暴躁的吼起来,“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你能理解的意思。你哥哥都说了,这次是当嫂子的帮你,那你是不是也该去给我倒杯水买个点心来讨好我这个嫂子?”
半天,沈薇咬牙道:“你做白日梦。”
不管做什么梦,能把她赶出去就是好的。明月捏着发疼的额头,她把刚才沈薇拿过的小样扔到了纸篓里。替他人做嫁衣,她明月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件事,可为什么总是要去做。实在是烦,身上也不舒服,她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明月是个行动派,她拿起大衣出门,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在她走了不久后,魏诚然也离开了公司,跟她走的是同一个方向。沈薇立刻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沈良夜。正在创世办公室里看报表的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把报表撕了的冲动。他生气明月和魏诚然的亲密,更生气明月能轻易的操控自己的情绪。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去看玉玉了?他放下报表,也拿起大衣出门。到了医院里,明玉还是跟洋娃娃一样躺在床上,皮肤薄的透明,人美好的就像个水晶娃娃。他的玉玉善良天真,哪是明月那个邪恶又淫荡的女人能比的。黄雅芬从外面走进来,面色憔悴,嘴唇也起了干皮,短短几个月就像老了二十岁。她看到沈良夜总算高兴了些,“良夜,你又来看玉玉。”
沈良夜点点头,“阿姨,玉玉有护士照顾,您也不用太操劳了。”
她仔细的给明月按摩着手脚,“那怎么一样?我是她的妈妈。医生说需要她最亲近的人跟她交流才能唤醒她,我现在已经住在了医院里。”
“阿姨你……”原来她为明玉已经做了这么多,想起明月对她的恶意揣测,沈良夜心头火乱窜,恨不能扭断这个始作俑者的脖子。此时,明月去了明家的老屋芙蓉园。这房子建于民国时期,还是巴洛克风格的西洋建筑。这里有一个大花房,里面曾经种满了品种珍贵的花草。很小的时候,明月就跟妈妈住在这里,而不是城里的那个家。妈妈带她认识各种花草,跟着学习制香提炼花露。她记得妈妈总穿一身白色旗袍,绣着淡淡的樱花瓣儿,站在花丛里美的像个古典仕女。爸爸明正杰虽然长得不错,但无论外貌和气质上都配不上她。他是明家的养子,是外公从小给妈妈选定的丈夫,可是也给选择了悲剧。明月一直弄不懂,妈妈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她倒是觉得妈妈对花草的兴趣大于爸爸,既然有那么美好的爱好和孩子于她,为什么要放弃生命呢。她把那天在墓地里找到的戒指拿出来,放在了妈妈卧室的首饰盒里。看着墙上照片妈妈的美丽容颜,她忽然想起那天李欣骂她的话,“性瘾会遗传。”
她似乎在很小的时候听到有人这样骂过妈妈,性瘾,这种难堪的病。可是她偏不信,妈妈那么美好的女人,就像一束纯白的山茶花,怎么会得了那样的病?越想越是痛苦,自己的和妈妈的都搅合在一起,她不仅抬头按了额头,“妈妈……”哗啦,桌上的一个花瓶被她给碰到地上。花瓶应声而碎,碎片中却滚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明月弯下腰,竟然也是一枚戒指。跟她上次在墓地拣到的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一对婚戒。只是这个尺寸是女人的,那个却是男人的。明月捡起来,她看了看,果然是刻字的。那个刻得是“YR”,这个才是“RY。”
RY,日月,也就是明,这一直是明月对公司意思的理解。这个名字是妈妈起的,她却从来没有跟人解释过公司的意思。但是估计很多人都跟明月一样的理解。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俩个人名字或者姓氏的缩写。她妈妈明蓉有别的男人?这也太诡异了。明月不敢再想下去,她怕她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里面出来的东西她根本控制不了。把戒指一起放在盒子里,她给锁好。这里又潮湿又荒凉,她没有在这边过夜。往回走的时候比较难叫车,她本来想等公车,可是刚好碰上了魏诚然。他停下车,“月月,你怎么在这里?”
明月也很意外,因为上午的事她神情有些不自然,“我来旧房子取些东西。”
魏诚然往那边看了看,“芙蓉园你还不打算卖吗?”
明月摇头,“我想要是有时间和能力就修葺一下,这房子也有些年头了,算是文物了,我又怎么舍得。”
“嗯,不过你最好不要回来住,老房子阴气重。”
明月点点头,明正杰也这么说过,所以他从不去芙蓉园。这房子的继承人是明月,现在是她的私人财产,明正杰就更不去了。俩个人总有话题聊,一路上过的倒也不寂寞。他把她送回了景云苑。明月其实真不想回来,可她没说魏诚然也就没问,直接送到了这里。她下车,魏诚然没有下送她。明月刚要走,忽然魏诚然叫她。她见他降下车窗,便走过去弯下腰。“诚然哥,什么事?”
“月月,要是真觉得不痛快,就休息一段时间,不用来公司了。”
明月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事,诚然哥,你路上慢点开。”
魏诚然忽然伸出手,“别动。”
明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动也不敢动。他抬手,从她头发上摘下一片小小的叶子。“好了,回去吧。”
明月有些僵硬,“嗯,诚然哥再见。”
她直起身体离开汽车,看着魏诚然的车子离开。虽然他刚才只是帮她摘去叶子,可是她总觉得这动作太过暧昧,所以站着发了半天呆。等转过身,却看到沈良夜。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身的寒气,脸色也阴沉的可怕,正凌着眸子看她。要是平时,明月会跟他解释的。可是就凭他今天做那些禽兽行径的事,她已经懒得跟他说话。懒得多看他一眼,她和他擦身而过。沈良夜薄唇抿成一条锋锐的直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明月脚后跟给拉的转了半个圈儿,才落在了沈良夜的怀里。他大手箍着她的腰,黝黑的眸子似漩涡,想要把明月给卷进去搅碎。“沈太太,我警告过你,在我们存在婚姻关系的时候别勾三搭四,我会不高兴。”
明月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一句可说的话,只是讽刺的哼了一声。沈良夜顿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说话。”
面对他的命令,明月怒极反笑。这人也太霸王了吧,人家不愿意说话还要逼着来,以为他是天王老子?扬起眉,她冷冷的问:“要我说什么?说你干的那些脏事儿?还是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明月,你欠干。”
明月看了一眼过往的行人,“沈良夜,有事儿回去说,你不要脸我还要。”
俩个人的关系反反复复,她很头疼。本来想打车离开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回家也好,看来昨晚我对你的宠爱你还没享受够。”
明月警惕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沈良夜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我还没想好。你说要是在你脖子上拴上条狗链子,我到哪里都牵着你,是不是你就没机会跟魏诚然鬼混了?”
他果然是时时刻刻刷新明月的三观。拼命挣扎,她不要命的想要逃走,“沈良夜,你这个变态,放开我,我要走。”
俩个人的争执把小区的保安都引了过来。因为俩个人住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他并不认识他们,便问明月:“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明月指着沈良夜大声说:“他是坏人,他想要强迫我。”
沈良夜给气笑了,她还真敢说。把小区的门卡给保安看了一眼,“麻烦你帮我劝劝我妻子,怀孕就不要出去泡吧蹦迪。”
简单的一句话,把明月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保安看明月的眼光变了,不如刚才的温和,反而觉得她不懂事儿。“女士,您先生说的对,怀孕了要注意保护自己,这孩子……”明月不等他说下去,推开沈良夜就走进去。沈良夜在后头跟上,还跟保安道谢。明月走的又快又急,她真怕沈良夜对她做出不可描述的惩罚。沈良夜不紧不慢的跟着,始终跟她隔着一段距离。一回到家,她就冲进了次卧,砰的一声关上门反锁。她紧张的心砰砰跳,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来来回回,只有轻轻的脚步声。她慢慢的放松下来,这才觉察到紧张的浑身发疼。可正在这时候,沈良夜来敲门。她的心又紧张起来,后背紧紧贴着门板,一声也不吭。砰砰,“明月,说话。”
鬼才跟你说话,沈良夜,别耍花招了。“明月,别自作多情,我今晚不弄你。我要出差,马上就走。”
明月才不信他,不过是哄她开门。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关门声,好像是真出去了。但是明月却不敢相信,沈良夜诡计多端,她才不上当。后来,她太累了,就回到床上睡着了。一晚上噩梦连连,最后一个梦定格在妈妈死的场景。她一脸冷汗的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她竟然晚饭都没吃睡了一个晚上。现在想想,她昨天除了早上的粥和生煎什么都没有吃,这样孩子能健康吗?她警惕的出门,家里果然没有沈良夜的身影,看来是真出差了。她去泡了个舒服的澡,又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吃饱喝足的感觉真好。接下来的几天沈良夜真的不在,她上班下班生活正常了很多。她真希望一直这样下去,以前对沈良夜的期盼早在一次次的折磨里变成了惧怕。这样也好,她想,等离婚的时候没有了感情,就不会难受。但是明月后来才知道自己还是想的太单纯,沈良夜要折磨一个人,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甚至死了都能再鞭尸。比如他对她,就是在打断她的脊梁骨后又生生踩上了一脚,让她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