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贾婷的哭闹和反抗,“老大,就算你信她不是间谍,但深更半夜和一个男人私会,这顶绿帽子你戴的起吗?”
我蹙眉,怎么都没想到贾婷会说出这种有失身份的话来,我顿时心中怒火不打一处来,编排完我是间谍又编排我跟别的男人私会,想着,顿下脚步,转身,刚要说话,只听头顶传来伊墨凉凉的声音。“只要她愿意跟我在一起,别的都无所谓。”
轰隆!我震惊的看着他,我怀疑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这是他说出的话吗?他……就算他相信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但贾婷这样说他也该事反驳不是吗,这一副情深到不行的样子,我真的有点石化了。“走!”
伊墨的视线从贾婷身上收回来,含情脉脉的看了我一眼,拥着我转身。我们俩进了小石头的营帐,这看护的医务兵倒是个懂事的,没有理会刚刚发生的事情,估计是见我打水不到已经自主打了水回来,给小石头冷敷了。“首长!”
见我们进来,他马上打招呼,“陆医生。”
伊墨点点头,冲他摆摆手,走到小石头的身边,目光定格在那条断腿上,久久不能回神。我叹了口气,这种事,谁也没办法避免。开了一直退烧药给小石头打上,二十小时之内必须控制体温,不然容易感染。“陆医生,首长,这里我看着,你们去休息吧。”
医务兵说。我摇摇头,刚才都睡了一会儿了,其实也睡不着,“你去休息吧,我守着。”
在军医院的直升机过来之前,我必须保证小石头一切正常。“还是你去休息吧,我守着,你做手术也累了。”
医务兵推辞。我摇摇头,“没事,去吧,赶快去休息。”
说着我看向伊墨,伊墨和我互视一眼,看向医务兵,“去休息吧。”
简单的四个字,声音也很轻,但却让医务兵很听话的离开了。这就是威严吧,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用过多的言语,甚至有时候只有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听话,信服。“你真的不介意吗?”
我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怎么会不介意,是个男人都会介意,明明是解释下刚才贾婷说的事,却张口问了这么一句白痴的傻话。伊墨抬头看了我一眼,“当然介意。”
“啊?”
“但是你不会。”
这几个字,他说的很轻,但却掷地有声,“谢谢你信我。”
我心里一阵温暖。“你是我的女人。”
他说:“任何人都可能背叛我,但你不会。”
我抿唇,真的是感到很温暖,遇到这种事别说他怀疑我,就是盘问都没有。“哥哥!”
我说:“这件事,我……”“回头再说。”
他干脆利落的打断我,站起身将小石头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重新洗了下,又放上去。又细心的拉了拉被子,看了下点滴的速度。我咬唇,半晌,问道:“医院的飞机几点到?”
伊墨在床边坐下,“十点钟左右吧。”
我看了下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左右。“对了,于枫?”
伊墨抬头看了我一眼,“一起接走。”
我点点头,也的确不能放在这。伊墨的目光再次调转到小石头的身上,片刻后,说道:“等我们回去了,再处理于枫的后事。”
我抿了抿唇,提到于枫,我又想起他临死时候的样子,握着妻儿的照片,那种愧疚和不舍。“他家里?”
“还不知道,等演习结束吧。”
伊墨仰起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默默的垂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发生这种事,家属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抚,于枫的孩子还那么小。再者,这后事,也只有伊墨可以处理吧,别人,他也不会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军人,从穿上那身军装起,就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军嫂,从嫁给军人那一刻起,就意味着奉献。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好在小石头的情况还算稳定,并没有再出现什么状况。十点多,接小石头的飞机来了,小石头已经清醒,只是截肢痛让他整个人有些迷糊,虚弱的也不成样子。而于枫,已经先一步被送了上去,其实本不应该这样安排,但这个季节,演习还要几天才能结束,伊墨的意思,先送回去,停在医院的太平间,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再接回去安葬。看着飞机起飞,众将士都默默的,目光随着飞机移动,眼眶泛红。好半晌,直到飞机的影子消失在万里长空,伊墨转回身,拉着我回了营帐。一进门,就把我推倒在床上,不等我反应,他已经开口问道:“昨晚怎么回事?”
我怔了下,立刻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咬了咬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到底要不要说实话。“不许瞒我。”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实话实说。”
我皱了皱眉,这个实话怎么说。“伊墨,你相信我,我没有也绝对不会出卖你,更不会当什么间谍。”
“我知道。”
他看着我,“那个男人是谁?”
“你……”我垂眸,“你不是说你相信我吗?”
“别跟我转移话题。”
伊墨说:“我信你不会背叛我,可没说不问那个男人是谁。”
一只手抬着我的下巴,拧眉看着我,“姑娘,别跟我打马虎眼。”
“我没有。”
我心虚的说。“傻姑娘。”
他突然失声轻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男人,是纳硕吧。”
“你,你怎么知道?”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说呢?”
伊墨扯了下唇角,“你男人我不傻。”
“……”谁也没说过你傻啊,你要是傻子那世界上恐怕没有聪明人了。“前天就来过了对吧。”
他突然又说道:“受了伤,找你帮忙。”
这不是问,而是肯定。我见已经瞒不过去了,咽了口口水,干脆,全盘托出吧。“你怎么知道是他?”
“这个很简单,演习重地,有人找过来,受了伤,让你帮忙包扎伤口,而你又三缄其口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伊墨挑起我的一缕头发,放在指尖缠绕,又道:“有本事进来这里的人还能找到你的,不多,让你不顾一切隐瞒的也不多。前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只是我没有很肯定。营帐旁边的一串浅浅的脚印,并不是我们卫兵的军鞋,这些都说明了有外人曾经来过。而卫兵又没有察觉,来的人没有伤害你,你觉得,除了纳硕还有谁?”
我不得不佩服,伊墨的观察力,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以为,我和纳硕都已经把痕迹抹掉了,以为我们做的够精细了,但是还没有逃脱他的眼睛。“是他。”
我说:“他受了伤,找我帮忙包扎一下,但是伊墨,我跟他没有任何别的关系,我是看在他曾经救过我们性命的份上,帮他一次,再说,白老鼠的事件也是他提供我们的信息,我知道这是演习中,我的做法不对,但是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们。”
“嗯。”
伊墨点点头,“所以我之前并没有问你。”
“其实你心里早就知道了。”
但他却不说,这男人,藏的也够深的,“对了,纳硕说,我们有内奸。”
我想起昨晚纳硕临走时候说的话,当然,自动忽略了他的拥抱,实在是有点不自在。伊墨眯了眯眼,“嗯。”
只是发出一个鼻音,目光在我脸上定定的定了好半天,那神情我看不透究竟在想什么。“伊墨,怎么会有内奸?”
这个我有点想不通,伊墨带出来的兵,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的,可是从这次事件来看,有内奸是事实。“这种事不稀奇。”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抬手在我头上轻轻一拍,“哪个国家还没个间谍潜伏,真要是没有,那只能说明这个国家一无是处。”
这倒是真的,有间谍说明这个国家的强大,没有,那就像现在的非洲某些国家一样,分分钟就被侵略了,说打就打。是因为国家不强大,侵略者都不屑于派遣间谍。“那现在怎么办?”
我比较担心的是,演习正是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伊墨挑了下眉,“既然来了,那我也不介意免费赠送一场军事饕餮盛宴。”
“你的意思是?”
我有点半蒙半懂。他低头看我,好半晌,唇角微微上挑,“说说看,我该怎么惩罚你?”
“哈?”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私会男人,你胆子肥实了!”
“我……什么叫私会男人啊,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虽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他这话说出来就不是味,怎么这么难听呢。“清楚吗?”
伊墨俯身,将我往下一压,“陆心悠,这件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这不都跟你说完了。”
“两码事。”
他说:“大半夜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老子就是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