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聂真真谨慎的四下看了看,悄声问。“嘘!”
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仔细的看着前方岗哨的灯光明暗频率,心里默数着,一,二,三……正常来说,我方边境明知道蓝蝶一伙要越境,怎么还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暴露岗哨,这不等于是暴露给敌人封锁线的位置,让敌人逃脱吗。现在我明白了,这岗哨的灯光,是打给我看的。是伊墨给我的讯号,他们到了!这种认知,让我心里一阵狂喜,我就说,他一定能赶到的。“真真。”
我拉了下她的衣袖,凑近她耳边,“一会儿我装肚子疼,你就跟我一起趴下。”
“趴下?”
聂真真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对,不是蹲,是趴下,记住了,一定要趴下去。”
我说:“咱们的人到了。”
聂真真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她虽然不清楚我为什么会知道,但也明白深浅,重重的点了下头。我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跟在我们身后的两个人,这一路我和聂真真都表现的很乖顺,他们也没有太警惕,精神还是比较放松的状态。又往前走了一百米的样子,前面的欧阳涵突然叫停。然后,折回来走向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陆心悠,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我得意什么?”
我明知故问,装傻充愣谁不会,就看谁的演技好。“你倒是会装。”
她冷哼一声:“看到前面岗哨的灯光是不是心里很欢喜。”
“当然了。”
我扯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那是我边防岗哨,欧阳涵,你逃不出去了。”
我顿了下,嘲笑的看着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你逃不出去的,不如现在乖乖投降,起码能留个全尸,不至于落个乱枪打死的结局。”
“少在那激我。”
欧阳涵皱了皱眉,“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障眼法,大张旗鼓的放出岗哨哨灯,想让我改路。学诸葛亮唱空城计,当真以为我会上当吗?大名鼎鼎的冷阎王也不过如此,我要是改路就真的中了他的计了,只怕设了不少的埋伏吧,对不起,可能让他失望了,我蓝蝶没那么蠢,眼前这条看似铜墙铁壁的防线,才是最弱不禁风的。”
说着,她抬起手拍了下我的肩膀,“陆心悠,你别想着他能救你了。”
回首指了下边境线,“越过那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一边说手掌顺着我的肩颈一路下滑,到我的小腹上,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天生的母性警戒的拍开她的手。“呵呵,呵呵~”她忽然笑了,笑得特别奸诈,“还躲什么躲,自己都要死的人了,还护得了肚子里这个,可惜了,冷阎王心心念念的一条小生命,就要随着你客死他乡,暴尸荒野。”
说到这,她猛的收住笑容,目光森冷的看着我,“你说,他得多伤心,会不会肝肠寸断。”
我始终微笑的看着她,不发一语。见我如此,她有些怒了,“死到临头你还装出这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不搭理人,还是看不起我?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在你心里我是坏人,所以你不屑跟我说话,可是我告诉你,你的命,就在我的手里。别跟我装淡定,我就不信你不怕死。”
“欧阳涵,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装,装的人是你。”
我淡淡的说:“死,谁都怕,但我国自古有句话,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我陆心悠不才,但求一死。”
“嗤!”
她足足看了我三秒钟,露出一个鄙夷的微笑,“放心,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情分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保证不让你痛苦。”
说着,拉长了声音,拔高了语调,“不过,我会让那个冷阎王眼睁睁的看着你死而无能为力,让他知道,他其实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你尽管试试。”
我不卑不亢,“欧阳涵,我们华夏军中有一句话,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不管是家仇国恨,你都活不长久,或许今天你可以杀死我,但你逃不出华夏两百万士兵的追杀,不是因为我是叶铭澈的老婆,而是因为我,是一名华夏公民。”
“你就仅管说漂亮话,就算有那么一天,你也看不到了,而我却可以看到你的死亡,看到你和心爱的男人阴阳两隔,这种滋味,他叶铭澈该好好尝尝。”
我皱了皱眉,从她的话里,似乎听到了某种信息,不过,那都不重要,也不是我现在要在意的事。我们两个就这样彼此对站了有一分钟的时间,她一扬手,“都警惕着点,前面就是边界线,冲过去我们就安全了。”
说着从腰间拔了枪,与此同时,我看到其他人也都拔了枪,做出警戒的样子。欧阳涵转身,朝着前面大步走去。我的唇角,微微上扬。“心悠。”
这时候,聂真真有些紧张的叫了我一声,我偏头看她,“心悠,这怎么办,按照她说的,那今晚她肯定穿过边境线了,要不,咱们跟她拼了。”
我又惊又好笑的看着她,“怎么拼?”
“你不是法医吗?那你肯定也会点功夫吧,要不咱俩把后面这俩人枪夺了?”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摇摇头,且不说她这话是不是天真,就这份勇气和心意就值得人佩服,起码她有一颗赤诚之心。“你觉得你夺得下他们手里的枪吗?”
我笑问。聂真真尴尬的扯了扯唇,“我,不确定,但试一试总比这样坐以待毙强,这女人不上当,真要是越过边境线那就麻烦了,我们俩及时夺不下枪,那也能闹出点动静来,那不是也能给咱们的战士报个警,她不是说咱们的人埋伏在别的地方吗,我想也不会太远,听到动静赶过来兴许还能把她拦截在边境线内。”
“谁说咱们的人埋伏在别处了。”
我悄声说。“那?”
“听我说。”
我贴着她的耳朵道:“她能想到的我老公自然能想到,这叫反其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