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迦南声线发着抖:“没人管我了……我妈留下我一个,我爸都不管我了……你为什么要管我?”
叶承爵低头,静静看着她。林迦南仿佛是有些失控了。“我以为这世界什么都没有留给我了……你想好了吗你就管我,你能管我一辈子吗?能吗……”她眼泪还是没出息地流出来了,她用手去擦,喉咙哽的厉害,说不下去,忽然的就被男人轻拉了一把。她落入一个怀抱,温暖的,带着微微酒气,他抱住了她。她快哭出声音来,却被他一句话叫了停,“外面都是你的敌人,你在这里哭?”
她咬着唇,忍着险些破喉而出的声音,忍的有些辛苦,他一只手擦了擦她的眼泪,视线落在她唇上,不觉皱了眉头,手指轻轻在她唇角摩挲两下,“别咬了。”
她贝齿一松,被自己咬的嫣红的唇瓣映在他眼底,他眼眸幽深,头微微一低,她呼吸瞬间都停了下。他的唇在距离她唇堪堪不过两公分的距离停下,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微微发沉。几秒钟的时间,他眸色暗沉,最终也没有吻下去,他的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今晚不住这里,跟我走,找地方给你哭。”
他拉着她去洗手间,拿了毛巾浸了热水拧干,为她擦眼睛,动作轻柔而小心,她有些恍惚,心口像是汇聚着柔软而温暖的溪流,将那些委屈的褶皱一点一点抚平。这会儿的她有些软弱,只想依赖什么,而他在,那就依赖她好了,哪怕是无赖她也认了。叶承爵给她擦完脸,她的眼睛还有点红,一直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模样很乖,他给她吹干头发,他说带她走,她甚至不问去哪里。林迦南在浴室关上门换衣服的时候,他在卧室露台那里藤椅上坐了会儿,习惯性地去摸烟,拿出来取了一支,又停下来。这是林迦南的房间,干净整齐,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精致气息,空气里好像还有她身上那种淡淡的馨香,更重要的是……没有烟灰缸。那支未点燃的烟被他放在手指间把玩,他眸色讳莫如深。刚刚抱着她的时候,他是想吻她了。想要安慰一个人,靠近一个人,保护一个人——这种感觉于他而言,近乎陌生。林迦南从卧室出来,换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又拿了一件针织外套。他将手里的烟放回去了,起身走到她跟前,凝视着她,抬手轻轻揉了把她头发,“想让他们看热闹?”
她摇摇头。“那精神点。”
她抿唇,遂仰起脸,很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他捏了下她面颊,“走吧。”
……打从叶承爵上楼去了林迦南房间,林远志在一楼客厅呆着就惴惴不安。上去也不是,他这年纪身份摆这儿,总不能扒门口偷听,但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总忧心林迦南会不会因为两万块就对着叶承爵倒苦水,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如坐针毡等了许久,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林远志抬头一看,叶承爵拉着林迦南一起下来了,林迦南换了出门的衣服,还有个背包被叶承爵拿在手中。林远志头皮发麻,“叶先生,你们这是……”“今晚她住我那里。”
叶承爵并不打算多解释。“怎么这么突然……”林远志面色讪然,“迦南,你怎么也不说?”
他不是没看到林迦南微微发红的眼睛,更加怀疑林迦南是不是给叶承爵告状了。叶承爵一侧身,彻底挡住了林远志,声音森冷,“她心情不好,我临时决定的。”
男人身上弥散着沉冷凌冽的气场,威慑力十足,林远志打消了多问几句的念头,扯出个笑来,“行,那就麻烦叶先生了。”
林远志很殷勤地将人送了出去,在林迦南上车的时候又出声,“迦南,你阿姨的事情爸肯定会解决的,你别想太多了,养伤重要,听叶先生的话,有事给爸打电话。”
林迦南没应声,被叶承爵拉着手带进车里,林远志碰了冷钉子,有火没法发,眼睁睁看着车子离开。叶承爵在唐乐宫酒店已经住了几天,阿杰熟门熟路将两人送了过去。林迦南大半个晚上过的像是在做梦,被叶承爵拉着手带到套房里面,还没有什么真实感。她跟着他来酒店了,她的手在他掌心里,他的掌心温暖而宽大,她不想他松手,可其实,她问他的那些问题,他一个也没有回答——为什么管着她,能管一辈子吗?她失控的很彻底,但他没有回答,她怎么会不明白,他不会给她什么承诺。她跟着一个不会给她未来的男人来到了酒店的房间,但是很奇怪,她没有害怕,也不觉得慌张,甚至不紧张,这世界对她来说太冰冷了,他给她的这一点点温暖就仿佛救命稻草,她努力地想要汲取,不愿意放手,她甚至想,真要付出什么代价,她也认了。叶承爵放开她的手,“晚上吃饭了吗?”
她点了下头,其实饭就吃了一点,饭桌上吵起来了,她没吃几口,但她现在也没什么食欲。叶承爵微微蹙眉打量她表情,最后说:“陪我吃夜宵。”
客房服务送来一些简单餐点,林迦南想了想,还是吃了一些,胃里面算是踏实了一点,她抬头才看到他手边已经点燃的烟,他吃的比她还少。一支烟燃到尽头,叶承爵顺手灭了,带着她从餐厅穿过客厅去了卧室,视线点了下那张很大的床,“早点休息。”
她一怔,看到他已经迈步要往出走,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我睡这里,那你呢?”
男人脚步微顿,微微侧过脸,但并没有看她,“我在客厅。”
“睡沙发?”
他轻轻“嗯”了一声。她脑子还是空白的,话都是本能:“你能不走吗?”
空气里突如其来的滞静。他转过身来,注视她的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抿唇,顿了几秒,再开口的时候,很平静:“刚刚在我家,你想吻我,对吧?”
他一言不发,深邃的眸黑的像是夜,讳莫如深。“你对我有兴趣,”她笃定地道:“不然你不会管我,我知道你可能只是男人对自己猎物有兴趣,你是一时兴起,想玩。”
他依旧没有说话。“没有关系,”她说着,抬头迎着他目光,“我们各取所需,我只是想有人在我身边……”这个空间安静的仿佛呼吸都变成有声的,她往前走了两步,主动地伸出手,抱住他,侧脸贴着他胸口,眼眸垂着,很静很乖的模样,声音小了许多。“我只是想有人在我身边。”
他低头,鼻息间是她发丝的香,他闭眼,所有克制和隐忍在她的主动里面被冲击的摇摇欲坠,下一秒,身体先于理智行动,捧起她的脸吻下去。他吻的很深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