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迦南离开酒店之后先去买了一点退烧药吃了,才去的报社。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一大早陆瑾言内线给她一个噩耗,今天要出外勤。她本来身体就很难受不舒服,估计是头天晚上一个澡洗的伤口有些感染了,陆瑾言还派她去跟着报社一个记者打杂,她本来想推拒,陆瑾言添了一句:“这次外勤你跟的是娱乐八卦记者,那边外勤补助标准高,我给你调了,好好做。”
林迦南出口话就变的很狗腿:“好的主编!”
挂了电话她专门在qq上问了一下老员工娱乐部那边的外勤补助,更坚定了要去的决心,赶紧去找了那个带她的记者。要采访的是一个三线小影星,小影星今天在拍戏,地方还挺远,在山上,林迦南坐车上山的时候就开始觉得冷了,把手边的外套穿身上,还是无法抵御这个季节山里面那种渗人的凉意。带她的记者也是个女的,但是早就知道要上山,所以穿了一件很厚的卫衣,看她在副驾驶冻的唇色发紫,有些抱怨,“怎么没多穿一点?”
“今天临时接到的通知。”
林迦南没多解释,那记者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在山上蹲场等了足足三个多小时,等到小影星休息的时候,进行了采访。林迦南负责设备,还有需要拍到的一些照片和短视频。熬到采访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觉得不妙,她的头昏沉沉的,难受的要死,浑身肌肉都疼,大概是又发烧了,但她坚持到了采访结束。小影星一走,那记者也松懈许多,拿过她手中的单反看照片,看完了,很满意,“可以交差了,走吧,我们回报社。”
一扭头,才看到林迦南脸色难看极了,是病态的潮红,唇色却是铁青的。“你没事吧?”
林迦南呼吸有些重,“感冒而已,没事,我等下吃药。”
俩人回到报社门口已经晚上七点多,记者下了车,林迦南躺在后座上没动,怎么推也推不醒,记者这才慌了,连忙打电话求助。陆瑾言本来是要下班,走到门口才看到报社那辆车边神色慌乱的记者,他拧眉过去,“怎么回事?”
“林迦南叫不醒,好像昏迷了……”……许昭单身却喜欢热闹,晚上约了个饭局,人很少,叶承爵纯属被拉去,陆瑾言也没能幸免,只是去的很迟。饭店包厢里,许昭一见人就吐槽,“这么迟你还不如别来了。”
陆瑾言扯着领带在椅子上坐下,看叶承爵一眼,“还不是叶大少给我额外安排的工作。”
“什么工作?”
许昭脑袋凑过来。陆瑾言说:“那个叫林迦南的丫头出事了。”
许昭一愣,叶承爵还端着酒杯,闻言视线也移过来。陆瑾言说:“背上伤口没好,感染了,高烧到四十度,人陷入昏迷,刚送去医院。”
许昭问:“现在呢?”
陆瑾言靠着沙发休息,“我把人送去就出来了,现在我也不知道。”
许昭目瞪口呆:“你就不能多看一会儿!”
陆瑾言拧眉道:“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应该死不了。”
许昭:“……”叶承爵没说话,只是攥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许昭已经拿起外套,回头看了叶承爵一眼,“我叫司机来。”
叶承爵默了默,“你去吧,我不去了。”
许昭一怔,“你不管她了?”
“她一个成年人,用不着我管。”
早上她就已经在发烧了,当时他本想带她去医院,是她拒绝了。许昭的话也没错,从各个角度看,和林迦南再扯上关系都不明智,不仅仅是对于他,对她而言也一样。许昭蹙眉,“你是为了她才不去,还是你根本不想去?”
叶承爵慢条斯理喝酒的间隙,吐出三个字:“有差别?”
许昭有点犹豫了,他去是因为知道林迦南的经历,对小姑娘有些同情,上一次林迦南生死攸关的时候她身边都没个真正关心她死活的人,现在又病这么重,也不知道身边有没有人……他拿着外套停在原地,问陆瑾言:“那你走的时候,她身边有人照顾吗?”
陆瑾言摇头。许昭说不出话来,又看向叶承爵。叶承爵已经放下酒杯点了支烟,没看他,“想去就去,废话什么。”
“你真不去?”
叶承爵被问的烦了,索性不作答。许昭犹犹豫豫。陆瑾言还没搞清楚这里面的关系,问许昭:“我本来以为那女人和叶少有关系,怎么,是你看上她?”
许昭决定不去了,拿着衣服坐回原位,“没,我有女朋友了。”
“监狱里那个?”
陆瑾言轻嗤一声,“你还真专一,那女人都不肯见你。”
许昭不爱听这话,就和陆瑾言抬起杠来。叶承爵视线被烟气晕染的不太真切,思绪飘的有点远。昨晚要是林迦南没受伤,他没有碰到她的伤口,她没有痛的哼哼那么一声,他可能会真的要了她。像这样吸引他的女人绝无仅有,也不光是身体上的,就像许昭说的,他对她的耐心和包容,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也许就是许昭口中那一点点浅薄的喜欢,就是她口中那种对于猎物的兴趣,可一般的女人不是应该抓住机会顺杆爬么,她没有。许昭想的多,想什么林迦南过去的阴影,他不会去想,他只觉得林迦南太过于善变,偶尔会耍小聪明为自己谋算些什么,但大多数时候,她不会审时度势,太过于感性,就如这次她跟着林远志回到林家,她还试图从林远志身上找到一个好爸爸的影子。这是愚蠢。偶尔拒绝他,这也是愚蠢。现在她在吃着她愚蠢的苦头,他并不欠着她什么,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去看她。更何况……叶老爷子已经调查了她,他并不想把她扯进叶家的烂摊子里来。想是这么想的,可是整顿饭心不在焉,回到酒店,这一晚,他失眠了。林迦南那脑子本来就够笨了,高烧四十度,也不知道会不会彻底给烧坏了,他花了大半个晚上想这个没意义的问题,后半夜才睡了一会儿,天不亮又醒过来。先去了公司,照常工作,到中午快下班,给陆瑾言打了个电话。“林迦南住哪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