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晚的记忆对于林迦南来说只剩下很零散的那么几个片段,那些抵死缠绵在她脑海里面并不真实,如果不是身体上的痕迹,睁眼之后面对的那一切,她几乎会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她根本就不记得她有叫过叶承爵的名字。她以为自己被下药,应该是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她无法回想昨夜自己是怎么样一副浪荡的姿态,潜意识里也认为自己绝对是没有辨认能力的,但凡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意识在,她就不会让自己沦为欲望的俘虏。她瞪着他,分明是不相信,甚至有些微妙的气愤了。他低头睨着她,唇角缓缓勾了下,“你确实叫了我的名字。”
她咬唇,攥了拳拳头,“你骗我,我不信你,我要是认得出人我就不会……”她停了下,很生气,“你以为我好忽悠?分明是你自制力不好才发生这种事!”
她话说的很急,胸口一起一伏的有些激动,盯着他的眸子里都是警惕和怀疑。他将冰袋随手放桌上了,看她这样倒是心口舒畅了些,“我也知道是你,所以没有打算自制,我想要你。”
“你……”她咬牙切齿,耳根却隐隐发烫,几秒后狠狠吐出两个字:“无耻!”
说完就急急转身走,他看着她背影,如释重负。她总算有表情有情绪,不像个毫无生气的死人了。叶承爵跟出去,林迦南还气急败坏的四下看:“我手机呢?”
“你问我?”
男人语气懒而淡,斜斜靠住墙壁看着她四下找,提醒道:“应该没有带来。”
林迦南手拍了一下额头,“还在车里,车呢?”
叶承爵想了下,“应该在江边,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叫拖车过去。”
那车子车头撞树的时候撞的凹了一个坑,肯定是开不了了。林迦南面色灰白地瘫坐在沙发上了,隔了几秒说了句:“他不是我父亲。”
叶承爵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她。林迦南身体缓缓弯下去,脸埋在掌心一会儿,现实的问题一下子涌入脑子里面,她觉得快要爆炸了。她的东西都在林家,手机在林远志的车上,钱包什么的在林家的房子里,可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回林家拿那些东西,虽然从金额上算不多,可也是她全部家当。叶承爵走过去,在她身边沉默地坐下来,从烟盒里面摸出一支烟放唇间,然后拿着打火机准备点。她听见“咔哒”一声打火机响,一下子抬头,一把夺走了他唇间的烟。这冷不防的,他拧眉看她。她说:“你要是不让我走,就不要抽烟,我烦着呢!”
“你烦我就不能抽烟,什么道理?”
他对她这种蛮不讲理的小性子倒是没太恼火,唇角噙着温淡的笑意。他的包容让她觉得自己更像是无理取闹,但还是拿着那支烟,咬咬唇,“要么你让我走。”
他把打火机放回茶几上,靠住了沙发靠垫,“不抽了。”
她攥着烟,顿时就有些泄气,他太包容了,不气不恼的,她自我感觉像是个闹事的小孩子。他沉了口气,“烦什么?钱包和手机我会补给你,林家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安心休息就好。”
她脑袋低下去,她有那么容易被看穿么?他好像会读心术,把她的担忧都说出来了。男人低低淡淡的声音又响起:“再不休息你这张脸就没法看了,我这会儿看着你才发觉,我口味还挺重。”
她难以置信抬头看他,见他眸底盛着调侃的笑意,她才想起自己的脸大概是也过敏了,赶紧冲到洗手间去照镜子。看到之后她才知道他的话一点也不夸张,红肿的眼睛加上起了红疹的脸,还有那个创可贴,这张脸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实在不怎么好看……他刚才还吻她了,真不知道怎么下得了口的。林迦南从洗手间出去,医生已经来了。由于打电话的时候叶承爵就说了一些简单的症状,医生来主要是确认一下,最后判定确实是过敏,便开了一点过敏的口服药,临走时交代:“过敏和个人体质差异有关系,这几天要多注意观察看还会不会有更严重的症状出现,一定要注意休息和饮食清淡,最好是尽快确定一下过敏原,以后避免接触致敏的东西。”
叶承爵转过脸问林迦南:“昨天到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
林迦南回忆着,“没什么特别的,我总不能对蔬菜米饭和粥过敏吧?”
医生插话了,“这两天有没有吃什么药?”
林迦南和叶承爵对视了一眼。叶承爵先开了口:“是吃过药。”
医生问:“什么药?”
林迦南偏过脸,听见叶承爵回答的声音:“紧急避孕药。”
医生面色微微顿了下,很快敛了,“这种药本来对身体伤害就很大,最好少吃,而且确实也有人是因此过敏的,以后尽量注意点。”
叶承爵点了点头,在送医生出门的时候,到门外问了句:“市场上流通的那些催情药物呢,有没有可能过敏?”
医生这次的表情就复杂多了,只是碍于叶承爵身份在那里,也不敢多说,只是说:“那药……也是有可能的,但主要还看成分。”
医生前脚走,林迦南后脚就被叶承爵抱起来又给放床上去了。挣扎没用,她有些认命地不挣扎了,他将她放在床上的动作很慢很温柔,她看着他问:“这什么年代了,你该不会是因为睡了就决定要养我吧?”
早晨他说要给她房子给她车,那时候她以为是在给她补偿,可他后来奋不顾身救她,这样照顾着她,她不免就向着另一个方向猜测。“养?”
他眉心皱了下,菲薄的唇像是在咀嚼这个字,最后说:“看你怎么定义‘养’这个字。”
她不答反问:“那你怎么定义?”
他看着她眼睛,手抚了下她脸颊,“我只养我的女人。”
她的心跳忽然乱了,别过脸不再问。他转身去给她拿了药,端了温水过来,看她吃过药,把被子给她掖好,“什么都不要想,病好之前哪里都不要去,除非你想我派人把你抓回来。”
复又摸摸她的头,“安心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