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茫茫然走了一天的湛可精疲力尽的一屁股坐在路边,勉强用剩下的胶布绷带给自己的伤口做了消毒更换处理。她饥肠辘辘,两眼放空。此刻,湛可才真正意识到,梁施施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再次看到食物时来自本能的贪婪是多么的真切。耳边传来了劲爆的鼓点声,湛可寻着绚烂灯光的地方望向身后,这才发现自己又走到了郁墨寒名下的赌场Night Rome门口。一群穿着兔女郎衣服的女人们从一辆大车上下来。一个个浓妆艳抹嬉笑打闹着从赌场后门鱼贯而入。想起昨天的一幕幕,湛可不由的计上心头。拉斯维加斯当地时间八点,夜生活的序幕敲响。各个赌场、餐厅、游乐场、酒店繁忙了起来,罪恶之都一改白日的懒散静谧,露出了它纸醉金迷的一面。湛可站在化妆室的灯镜前一次次打量着自己的穿着:精致的银色面具只露出她勾人的大眼睛与小巧的红唇,辫子高高梳成了个马尾,两个毛茸茸的兔耳朵与屁股后面兔尾巴相映成趣。所有的制服都做成了泳衣的样子,女人们的曲线在蕾丝后若隐若现。湛可只是想混进来,随便扯谎说今天是顶替那个没来的姑娘的。但让湛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负责人什么也没问,一把把她推到后台换衣服。这是什么不良制服嘛。湛可心里暗骂了一声。不一会儿,那个美国女人气汹汹冲了进来:“你好了没有,演出就要开始了!”
“啊?演出?”
湛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拽了出去,跟上了队伍。几个兔女郎排着队依次上场,舞台上聚光灯一下打到了湛可脸上。湛可突然想起一个月前那些被人贩子当众展示的瞬间,心理多少有些阴影。湛可的手还没有放下来,台下就已经有男人起哄:“哇,今天来了个害羞的新兔子嘛!”
接着,劲爆的电子音响起。那些和她一起上台的女人们已经一人一根钢管就绪。在音乐的催化下,一个个跳起了性感撩人的舞蹈……湛可一阵头大:她不过想进来端端水倒倒茶,看能不能混进郁墨寒身边,还要跳舞,这跳的什么鬼!湛可出身名门,因为身体原因总是休学。湛氏夫妇便重金请了名家给她开各种私人课程。这些年五花八门可谓学了不少。此刻湛可尴尬的站在台上几秒,绞尽脑汁的回忆着从前学过的那些童子功,也不管台下会作何反应,把太极拳与芭蕾舞胡乱的混合在一起,在台上蹦跶了起来。台下无论男女一个个都惊呆了,谁也不知道台上这只瘦弱的兔子跳的哪门子的舞蹈:尊巴?踢踏还是爵士?两个女人交头接耳道:“我怎么觉得像中国功夫片里的功夫啊……”两人的议论瞬间被人群放大,人们嗨了起来,也不管湛可跳了什么,人潮一阵阵的涌动起越来越整齐的呐喊助威声:“功夫!功夫!功夫!”
舞台上方二楼的 VIP休息间里,抱着笔记本来的郁墨寒听到了楼下的异动。他从电脑屏幕上由全市各个渠道搜罗来的监控录像里抬起头,向着人群中心舞台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那只领着群魔乱舞的疯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