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生出这种愧疚无力的感觉来。＂人在我们这里，但是还暂时不能动。＂＂为什么？＂梁施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一般看着陆司辰。很快眼睛里因为仇恨而噙满了眼泪，声音跟着颤抖了起来。“他杀了我的母亲，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放过他。”
“杀人很容易，可是杀人之后的事情，你却承受不来。”
“陆司辰！！”
梁施施暴起，愤怒的瞪着他，声音也声嘶力竭起来。“他手里有湛可的半条命，有我们的孩子，有我母亲！他杀人的时候，考虑过后果么！你现在不让我去杀了他，我会恨你一辈子！”
因为失血过多，脚上还绑着帮助骨骼正形的夹板，梁施施在咆哮的时候，差点就从床上翻了下来。陆司辰接住了她，她扭过身去，痛哭流涕。“还没到时机，你以为我不恨他？”
“这些不过是你们框出来哄我的鬼话。陆司辰，从今往后，你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
陆司辰还想说什么，梁施施打断了他：“出去。”
“休想。梁施施，你可以气我恨我，可以对我置之不理，让我离开，没门。”
只是短短一夜之间，梁施施觉得陆司辰像是老了五岁。男人的脸上都是疲惫，眼底泛着黑青。刚刚医生在为梁施施医治时，陆司辰在一旁死死按着她，此刻衣襟和侧脸也染上了梁施施的血迹。“我的母亲没了，孩子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杀了他我才能瞑目。”
陆司辰一把抓住了梁施施的手：“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什么叫你什么都没了！”
“陆司辰，你不知道，是对李维斯的仇恨才支撑我活到现在。你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梁施施捂住了脸。陆司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试探着搂住她的肩膀，梁施施挣脱，又被陆司辰抓的更牢。“陆司辰，我们没可能了……”梁施施呜咽着。“我已经，我已经没办法再做母亲了……”男人放在她肩头的手一滞，陆司辰的呼吸也跟着加重起来。梁施施抬起头，那张脸上，泪痕交错，往日里明艳娇俏的笑容不复存在。“回国不久，我就被抓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了什么地方……有个男人……很老，很老……但是他很坏，他每天都在虐待我……我身体坏了……我再也不能做母亲了……”“陆司辰，回到你身边又如何。你的母亲、父亲都不会让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留在你身边。甚至是你，你也不会娶我，对不对。”
“让我杀了李维斯，让我了无遗憾的离开。就算你对我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儿了，可不可以？”
空气彻彻底底的死寂了下去。陆司辰那双深色的瞳仁里像是燃起了一把幽幽的鬼火，里面是看不尽的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