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珞颜彻夜未眠,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内心空洞,跟自己不爱的人睡在一床,还真是难过。可是没有办法,她不能让江程松白白死去,即使周湛真的爱她,她也要杀了周湛。国内。江程松葬礼。来来往往四海八方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可怜的是江家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切实的证据,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大家都以为,江程松被周湛杀了。沈嘉熙也来,默默的站在一边,看到镜框里江程松的黑白照片,自嘲,他曾以为和自己争抢颜颜的最大威胁,现在竟然死了,而颜颜,变了心,被突然出现的周湛夺了去。可惜啊兄弟,你不该死,你若没死,现在我们应该同病相怜的在一起喝酒。沈嘉熙看着江程松的遗像,怅然。整个人摇摇欲坠,又想喝酒,阮清安忙着安抚江家的人,颜颜,真的没有回来。江程松为救她而死,她和杀人凶手在一起了。多么讽刺。葬礼结束,人纷纷散去,天空中似哀怨般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沈嘉熙回去,没有带伞,到停车的地方有段距离,他被淋成个落汤鸡,找了半天衣服口袋,也没有发现钥匙。索性靠在车上,看大雨飘落。阮清安出来就看见沈嘉熙在淋雨,他叹口气,走过去为沈嘉熙撑了雨伞,“怎么不上车?”
阮清安问。沈嘉熙咧嘴笑,摇摇头,“钥匙不知丢在了哪。”
“也没回去找吧。”
阮清安忍不住笑。沈嘉熙诚实的点点头,随后一同上了阮清安的车子。两人相互无言,彼此默契的没有提阮珞颜,到沈家楼下,雨势较大,阮清安将雨伞丢给沈嘉熙,扬长而去了。打伞也无济于事,沈嘉熙全身都已经湿透,苦笑着拿着伞进了自家大门,没想到刘婷正坐在客厅里喝咖啡。自那日起,沈嘉熙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避刘婷,怎么她又找上门来了,罢了,也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怎么有空来?”
沈嘉熙看着刘婷问道。刘婷看见沈嘉熙满身湿透,立刻起身来,拉住沈嘉熙的手,“你说你,怎么也不带伞出去,全都湿透了!”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沈嘉熙摇摇头,没有言语,淡淡看着刘婷,“你怎么来了?”
“我……直到今天是江程松的葬礼,我怕没人照顾两个孩子……所以。”
刘婷起身来。“家里保姆不少。”
沈嘉熙说了一句,便要上楼去,谁知身后又传来刘婷的声音:“嘉熙……颜颜回来参加葬礼了吗?”
刘婷当然知道没有,但是她故意问了。果然,沈嘉熙停住在楼梯中间,拳头握起,最后又送开,叹口气,“没有。”
说罢,上了楼,也不想再管刘婷。他颓废的已经好多天没有去公司,对谁也不想太热切,有种对人性失望的感觉,除了还是朝思暮想阮珞颜。但是现在沈嘉熙已经下定决心,要忘掉阮珞颜。加国,阮珞颜早已经醒来,这一夜她没怎么睡,周湛果然没碰她,周湛还是很尊重她。她下楼去,喝了咖啡,想起今天就是江程松的葬礼,一阵心痛,但是也无可奈何,她回不去了。正想着,周家电话玲玲作响,阮珞颜接起来,却听到一个喑哑辨不出声音的男声,吱呀呀听不出说的什么,倒是像极了午夜凶铃,虽然正值清晨。阮珞颜耐着性子仔细听,仍然是一点也听不清楚,“可以大着声音吗?你好?请问你是?”
那头仿佛大了声音,但是那声音大起来好像是电锯发出的声音一般沙哑撕裂,阮珞颜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将电话和女佣让她来听,谁知女佣刚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就猛的发出尖叫将电话扔掉了。这下,阮珞颜也被吓了一跳,再接起电话,那头是静谧的声音,好像,好像是有人的呼吸声。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阮珞颜最后对着电话问了几句,还是没有声响,便挂掉了电话。女佣连连给阮珞颜道歉,想去看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号码却更恐怖的没有显示,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呢喃,斥责。女佣的脸上还是惊恐未消的表情,对阮珞颜说道:“太太,这,怕是……怕是……”“什么?”
阮珞颜疑惑的看着女佣,那声音确实恐怖,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也没什么好怕,而且她向来没做过亏心事,所以并没有什么毛骨悚然的感觉。“是幽……”女佣刚要说出幽灵两个字,就被楼梯上的周湛恶狠狠的打断了,“不可胡言!”
女佣便赶紧闭嘴了去,将电话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放好,但申请仍觉得好像那是什么不祥之物,末了赶紧去做自己的活了,留下阮珞颜一头雾水。周湛走下来,佣人又呈上咖啡来,他坐到阮珞颜身边,一边看报纸一边淡淡的说道:“不是骚扰电话就是猫抓了那头的电话,不必多想。”
可是为什么连号码也没有呢?阮珞颜忍不住不多想,女佣刚刚要说出的那个句话,是幽灵吧,她以为是幽灵来扰了。灵魂,她想起死去的江程松了,是不是他,埋怨自己没有回去送他的躯体最后一程呢?如此之巧,就在今天是他忘记的这一天,接到这种诡异的电话,便是这样了吧。可是程松,你若真的在天有灵,可否能看清,我蛰伏于此,顺从于周湛,抛弃丈夫孩子,与哥哥朋友决裂,不过是为了给为我死去的你报仇,许我爱的人再无磨难,一世平安健康呢?即使他们认为我是个无情之人,你也不能这样认为啊!想着,阮珞颜情绪又控制不住了,眼泪落下来,说到底一切还是因自己而起,咖啡不小心洒了出来,周湛为她用纸巾擦手,温柔的看着她,“怎么又心神不宁了?”
阮珞颜故意认真的看着凶手周湛的眼睛,“我被刚刚的电话,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