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林知陆显得一副可笑的样子,嘲讽的看着沈嘉熙。沈嘉熙现在恨不得将面前这样表里不一的男人撕碎,可无奈被人抓住,他也冷笑,“什么理由,你自己清楚。”
他看一眼病房,“林知陆,你记得,我会亲手给我女儿报仇。”
门却突然被阮珞颜推开。她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望着走廊里每一个人,满脸是血的林知陆,一脸戾气的沈嘉熙,都让她觉得无力。她听到沈嘉熙说的那些话,径直走到他面前,淡淡的抬头睨着他的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小珞是林知陆害得?”
她的声音很冷,让人听不出情绪,却有从未有过的异常的冷静。沈嘉熙知道她自杀未遂,自是心痛,可是还是要说:“我还在找证据,他一定有帮凶。”
“沈嘉熙,你不要再血口喷人了。”
林知陆的声音还是冷静淡然的,听得出事不关己。“他没有理由害小珞。”
阮珞颜的眼睛,又红了一圈。“呵。”
沈嘉熙苦笑,“怎么没有?他怕因为小珞,我们重归于好啊—-”林知陆的脸色暗自变了变,却悄无声息。阮珞颜语塞,继而如鲠在喉,“五年来,林知陆一直都是我们的家庭医生,他要是想害沈珞,早就害了,不必等到现在。”
“阮珞颜。”
沈嘉熙弯身与她四目相对,“因为你现在回来了。”
阮珞颜摇头,“沈嘉熙,没有证据,不要再血口喷人了。”
“也对,你现在信任的人是林知陆。”
沈嘉熙的眼睛里一片冰冷,看着她手的伤口,也感觉不到心痛了,只有愤怒,还有恨。阮珞颜信任的人早已经变成了林知陆,他恨自己不该来,应该快点揭露这样人面兽心的王八蛋,可是仍控制不住,想亲手将他碎尸万段的心都有。最重要也是最让人无奈的是,他却是没有证据。“我只相信证据。”
阮珞颜回看过去沈嘉熙,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早已不是当初那样单纯天真的小女人了,整个人如脱胎换骨,换过来的却是,成熟,冷漠。沈嘉熙冷笑,“没什么好说,我只相信我的直觉。”
看向远处的林知陆,“没有证据,说明那人隐藏的太深,泰国阴险狡诈。”
阮珞颜的眼睛里却是不屑。她转过身去,走向林知陆,也像走过一个选择题,她拉着他进到病房里,再也没有回头,看沈嘉熙一眼。“颜颜,你信我?”
林知陆有些喜出望外。阮珞颜收起那样探究冰冷的目光,淡淡点点头,“我不相信无稽之谈,再说当时,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颜颜,你,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林知陆看向她的眼睛,本来清澈透明,现在像蒙了一层雾气。可又像是他的错觉,一瞬间,那雾气消失了,阮珞颜的神情虽然是淡淡的,可是眼睛仍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我只是,相信你。”
林知陆忍不住将手附在她手上,她没抗拒,可手指冰凉,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她只是学会了隐藏而已。手腕割的并不深,次日便要出院。沈星和浩颜要来看阮珞颜,也被一一拒绝。她仍回了哥哥家,沈珞的遗体被沈嘉熙命人葬在了郊外,她也没去看,她怕自己撑不住。耳畔总会想起,她如铜铃般雪儿的声音,总缠在她身后,叫:“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吃冰淇凌?”
“病好了就可以吃。”
阮珞颜笑着说出了声。“姑姑,你在跟谁说话?”
阮絮忍不住问阮珞颜,她一直看着远处,在阳台坐着,身形消瘦,家里的佣人也总跟着她。阮珞颜回过神来,看着阮絮好奇的脸,“在跟外面的小鸟。”
她笑,笑起来仍是温柔的。阮絮趴在往台上,可小小的身体看不到下面的花园,只能仰头看着天空,一望无际,只有云朵和太阳,也没有什么鸟儿。“哪里有鸟啊,姑姑骗人,对了,小珞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她啊…”阮絮嘟起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那里应该很好玩,她就不想回来。”
阮珞颜的声音仍然很轻。阮絮不再问,只嘟囔着,“我也好想去啊……”我又何尝不想去呢?阮珞颜想,可是好难啊,无数只眼睛盯着自己,像将自己囚禁。“阮絮!你姑姑在上面吗?”
江程松在楼下问。“在的,你上来吧!”
阮絮飞奔下去,也不顾身后阮珞颜一直在说让他慢点的话。“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江程甜一上来看到阮珞颜,就忍不住说。阮珞颜抬起头来,看他来淡淡勾了勾唇角,“你女朋友呢?”
他没有立即答,坐到凉椅上,看向窗外,云淡风轻的道:“在家呢。”
“怎么没一同来?”
江程松笑,“你不是嫌她烦?”
“我可没说。”
说着,阮珞颜啜口咖啡。“多吃点东西,可不要再瘦了,不然新婚时候,要撑不起婚纱。”
江程松的声音带着揶揄。阮珞颜撇嘴,不以为意,“反正是二婚。”
“真想好了?”
江程松免不得又问一遍,“你真喜欢那医生?”
阮珞颜白他一眼,“你每次来都要问一遍,也不觉得累。”
“只是觉得,这不是你的作风。”
江程松若有所思。“怎么说?”
她倒是好奇,自己从前是什么作风。“从前非沈嘉熙不嫁,非他不从。”
江程松直白。阮珞颜笑起来,看向窗外,自沈珞离世已经过了四个月之久,夏天都要过去,秋天就要来临,暑热退去,可能哀伤和倔强,也褪去了。“人都是会变得。”
正说着话,林知陆到了阮家,他精神气好,还买了花,递给阮珞颜就坐在一边,也不说什么话,自然跟江程松打声招呼:“来了,你女朋友呢?”
江程松忍不住笑:“你怎么跟颜颜问一样的问题?在家呢,她话多,烦得很。”
林知陆若有所思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