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珞颜这才松口气,紧靠墙上,身体不敢松懈半分。这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看起来全部贼眉鼠眼,唯唯诺诺,大好光阴,一群身强力壮的青年,在这里抽烟喝酒打牌,又能做什么正当职业的好人?还有刚刚离开的,田田的情夫,嘴上用话狠,可没什么头脑,现在不知去向,可能是问田田接下来的打算。阮珞颜悄悄摸着口袋里的手机,祈祷着,沈嘉熙没有挂掉电话,他仍在听着,至少在赶来救自己的路上。无论怎么变,自己手机通讯录里的,首位联系人,都还是他沈嘉熙。可现在,阮珞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她只能挪到最边缘,嘴里念念有词,“田田,找田田,田田。”
希望沈嘉熙,能够会了意。电话那边的沈嘉熙,听到可那微弱的发声。庄园里的人不多,他松开沈澜清的手,与叶父知会几句,从大厅里出来。他这样的焦急神色,还一直举着手机,是不多见的,沈澜清一下已了然于心,也没跟着他出去,反倒留下来,与别的小姐太太话家常,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沈嘉熙在庄园酒窖里找到田田,她怀着孕,竟还在喝酒,多年前的面目似乎已经面目全非,不过他也顾不得了,冷如冰霜的一步步向她靠近,她正要露出笑来,脖子却被下巴掐住。“沈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田田双手扒着沈嘉熙的手,看他怒意冲冲,好像就要把自己掐死,一下子心中明了他是为谁,可仍明知故问嘴硬。沈嘉熙的青筋暴起,手也加了几分气力,“颜颜呢?你把颜颜,带到哪儿了?!”
“你……先松开我,你就算掐死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她的脸通红,勉强发出声音。他气血充头,这才将手松开,双目仍还是充斥火焰一般。可田田却退后两步,退到楼梯边,“嘉熙,你们已经不是夫妻,就不要再多管闲事!”
说罢,田田冲上楼梯,刚出楼梯口,被叶朔拦住,“呵,你这一个孕妇,跑什么?”
他见她脸色也惨白,一时间起了好奇心。田田正要说谎搪塞,沈嘉熙已经黑着脸出来,“你想死?”
他这样明白的怒意威胁,都让叶朔震了一震。叶朔皱眉,“你们这是干嘛?有没有看到阮阮?”
沈嘉熙冷哼,睨着危险的眼睛,“问你后妈,颜颜被他送去哪了。”
“沈先生,就不要难为我了,我怎么知道阮小姐去了哪?”
当下的境况,田田仍不想承认。可叶朔也信了沈嘉熙的话,抓住田田胳膊,眉毛拧成一团,“快说,不然,父亲知道了,有你好受。”
阮珞颜被关到了房间里,倒是只有自己一人,可是仍是乌烟瘴气。她再拿出手机时,已经没了电,自动关机。所以沈嘉熙听到自己的求救了吗?不得而知。这里是二楼,她到窗口去,外面不是繁华的大街,行人稀少,下面是空旷赤裸的公路。要不直接跳下去,她有预感,一会儿田田的情夫回来,自己,就更难以逃脱了。二楼,也摔不死人。她心一横,爬上窗台,看着这高墙地面,心慌乱的狂跳。怎么样,都比受侮辱强!她闭紧眼睛,就要跳下,拳头紧紧握起来,在一念之间,纵身一跃,而后砰地一声倒地,是四分五裂的疼痛。好在是不是头着地,阮珞颜揉着腿,要支撑着起来,却听到好像骨头断掉的声音,这会儿勇气冲的热血散去了,也试着彻骨的痛。好像一条腿是骨折了,阮珞颜费力爬起来,幸好,那楼上的坏蛋们,没发现自己不见了。可这是哪儿,手机没了电,她只能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奇怪的很,这附近也没出租车,来来往往,看着都是些不好惹的人。其实,能救自己的,还是只有自己而已,阮珞颜无奈的叹口气。恰逢傍晚,风吹过来,带着丝丝凉意,裤子被擦破了洞,不仅是骨头的生疼,擦破皮的手,带着丝丝血,风吹过来,都是带着冷的痛。“颜颜?”
忽听到有男人声音叫自己。阮珞颜望向马路对面,果然看到那人在车里,向自己望着,沈嘉熙。他来了。她怔愣站在原地,先下车跑过的人,却是叶朔。“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他妈的,谁的女人都敢动?!”
叶朔愤怒,扯着喉咙叫。“骨折了…没事。”
阮珞颜声音淡淡的,余光望向车里的人,他没什么反应,也没有下车的意思。叶朔这混球,直接将阮珞颜拦腰抱起来,不让她挣脱,放进副驾,阮珞颜这才看见,后座还坐着田田。“你也敢来。”
阮珞颜回过头,冷冷望着她。从前过往已然过去,自己都要既往不咎,她竟然还能这样明目张胆害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田田露出可怜的眼神,那是一种央求,一种悔恨,若是以前的阮珞颜见了这眼神,一定会心软怜悯,可现在不会了。“我这是碰见你龌龊事情,你就气急败坏致我于死地?叶夫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啊,您那情夫呢?是不是还去哪想法子害我呢?”
阮珞颜不紧不慢,双目紧盯田田眼睛,一字一句,全部说出。霎那间,田田的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可她不是什么温驯白兔,被戳穿后,是狗急跳墙的咬,她冷笑一声,“阮珞颜,你前任丈夫和现任男朋友一同来救你,你倒也可以得意了。”
叶朔的脸色果然变得更加复杂,阴沉不定,他望向沈嘉熙,又望向阮珞颜,田田本以为他会呵斥会震惊,却没想他震惊的不是为此,他将愤怒眼神落在田田脸上,“你,也早就知道,沈先生是阮阮的前夫啊,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只有我是个傻子?”
田田一怔,原来叶朔知道他们的事了……再说下去,是对自己不利,她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