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因为与沈嘉熙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沈澜清,已经爱上了沈嘉熙。可谁知又生变故,阮珞颜告诉沈嘉熙叶少华的生意不正当,让他反悔合作,而后快些离开。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沈澜清当然也明白,买了机票,想和沈嘉熙一起离开,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还是放不下阮珞颜,一次次的去找她,每次带着倦容而归,有一次,干净整洁如他,脸上挂了彩和泥。他说,澜清,就快好了,再缓一缓,她会想过来我的好,她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如此骄傲自负,又青年多金,长相气质自是万里挑一,原本喜怒不形于色,可为了个女人,开心愤怒,都显现在脸上,像个受宠若惊,又患得患失暴躁的孩子。沈澜清已经无法再让他忍受这样的痛苦,虽然不知道阮珞颜为何就是不肯和好,那既然如此,她旁敲侧击阮珞颜,只要与别人结婚,沈嘉熙就会死心。对不起了,沈嘉熙。最后还是,我让你彻底死心了。沈澜清想着,杯中的酒,也一饮而尽。当晚沈澜清送沈嘉熙回他房间时,他错认,也许是故意错认,叫着阮珞颜的名字,像呓语似的,也像在发泄,终于,本就可以唾手可得的,要了沈澜清。次日,是叶朔和阮珞颜的婚礼。阮珞颜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的白纱裙,红唇掩盖住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倒也神采奕奕。只有田田和叶朔知道,她已经病态到什么地步。婚纱定做,套在假模特身上都紧绷,可她穿上,腰身竟还是宽松的。“我这辈子,竟还能结两次婚。”
阮珞颜似笑非笑,在镜子里望着身后的田田。田田于心不忍,弯腰在她耳边,“你还有反悔一次的权利,要是不结,我和高斌,帮你逃跑,你还可以去找沈嘉熙。”
“最后死在他怀里,让他痛苦一辈子?”
阮珞颜的眼妆再一次花了,她轻轻擦掉,“那样对叶朔也不公平,到时我孩子,还请你多多照应了。”
说着,她轻轻拂了拂肚子,脸上终于露出点点笑意。田田叹口气,也努力露出笑容来,“也是,叶朔少年意气,长得也摔,以后和我平分叶少华的财产,也十辈子花不完!”
阮珞颜哧哧笑,“你可长点心,小点声,让叶家人听见,再把你锁起来!”
田田撇嘴,帮阮珞颜戴了头纱,轻轻抚弄着,“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穿上这婚纱,与我爱的人,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我和叶朔过几天就先回国内一趟,然后就去荷兰,这怕是我们最后一面……”阮珞颜似笑非笑,与田田最终还是握手言和。田田挑眉,凑到她耳边,“老头子抽烟喝酒,现在还吸毒,活不了几年了,我和高斌想了保险的方法,就是慢慢等,到时坐等拿财产,也落个安生。”
原来如此,阮珞颜要说些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轻声说句:“祝好。”
他们现在叶家,等着新郎叶朔把阮珞颜接去庄园举行婚礼。现在门外已经有十几辆汽车的轰隆声。叶朔上楼来,将阮珞颜抱进车里,也装作是从娘家把她接到自己家一样。阮清安公事繁忙,未能来参加婚礼,江程甜又顾着一窝的孩子,阮珞颜也不想让沈星浩颜看到自己,与别人成婚。到庄园时,阮珞颜才知道宾客来的这样多,一眼望到沈嘉熙和沈澜清,沈嘉熙穿了西装,干净舒爽,无可抑制的,她想起当年他们结婚时,他温柔的眉眼,紧握着的手。如今物也不是,人也不是,形式还在。司仪说出请新郎新娘入场时,响起最熟悉的音乐声,叶朔紧握着阮珞颜的手,脸上欣喜万分。阮珞颜脸上自始至终挂着浅笑,大方得体,却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沈嘉熙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她婚礼的旁观者。她眉眼如初,可岁月无情,还是她无情,人还是那个人,笑容也是那样的笑容,她的手,却被另一个男人牵着。心,如万蚁噬咬,原是这样的感觉,沈嘉熙想捂住胸口,却被沈澜清抓住,她在提醒他,不要失态。可是什么面子,他一点也不想要,心痛的想要现在就能死了,可是如果台上那人多看她一眼,露出一点点后悔的神情,他都能不顾一切,带她走。可是她没有。司仪望着阮珞颜,轻声道:“阮珞颜小姐,请问你对叶朔先生,愿意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沈嘉熙在台下,将沈澜清的手握的生疼。阮珞颜没有停顿,脱口而出,“我愿意。”
婚礼完美收场,叶家开始宴请宾客,阮珞颜换了请便的纱衣,与叶朔出去一一敬酒。沈嘉熙没走,和沈澜清坐在一起,一杯杯的灌酒,眼眶湿润通红,无人明白。喝的微醺之时,他看向身边人,“澜清,我以后,再也不会爱人了。”
听的沈澜清心里一阵疼,她陪着他喝,“我也是。”
敬酒终于到沈嘉熙所在的桌子,叶朔自始至终牵着她瘦弱的手,她的杯子里,也一直都是果汁。沈嘉熙执拗的没有站起来,沈澜清起身,望着新人,说了句祝福话,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阮珞颜,杯中酒一饮而尽。阮珞颜看着那人僵直的后背,正要同叶朔离开这桌,他却又突然起身望着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蹦出生硬的话,“阮小姐,要和叶先生百年好合。”
阮珞颜轻笑,“沈先生也要和沈小姐快些办好事,虽然我和叶朔以后也可能没机会喝不到你们的喜酒了,那我就现在早日祝你们,如姓氏一样,永结同心。”
说罢,两人一同喝下杯中物,而后一同决绝转身,同时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