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掌权’后,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梳理农场所有人的资料。 对,就是所有人。 不管是农场这边的工人还是狱警,亦或是那些从别的农场借来的服刑人员,只要是在这里的,通通都要查。 甚至还包括了考古研究所那边的人。 既然已经断定了是惯犯,老江湖,那么有偷盗前科的,肯定是第一怀疑对象。 眼下,因为偷东西被送到农场改造的,可不在少数。 有赵海峰的支持,甚至以身作则,整个新农场里,没有人敢不配合,更别说是唱反调。 就连宫家栋也得老老实实的说明自己昨天晚上的经历,有没有人给他作证。 这也是李卫东坚持要等赵海峰来的原因。 如果没有对方的支持,他根本做不到这点。 说不定宫家栋还会跟在屁股后面给他捣乱。 只是下午,一份份资料就摆在了李卫东的面前。 他先是梳理了那些服刑人员,之所以作为第一怀疑对象,并不是他们的嫌疑最大,相反,他们的嫌疑是最小的。 因为这边的宿舍还没有建好,所以晚上的时候,他们都是要返回各自农场的。 而且,彼此之间都有人监督,一旦回去了,再想半夜偷偷跑出来可不容易。 这跟吴老六当初逃走还是不一样的。 毕竟他逃走之后,很快就被一个牢房的人发现,并且上报。 如果偷走黄金珠宝的人在他们中间,对方不但要在半夜里偷偷溜出来,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想要做到这点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只是难度大,并不代表不可能。 对方能够让守着黄金珠宝的两个狱警都中了招,想要让一个牢房的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因为有吴老六逃跑的事情,现在各个农场也加强了夜晚的巡逻。 再加上他们大多数先前都在忙着开垦土地,并且有狱警看守,那边距离放着东西的办公室至少也一公里的距离,除非是火眼金睛,再加上有天耳通,否则未必会知情。 并且,李卫东也不单单是分析,还会把有嫌疑的服刑人员,一一叫来询问,凭借着那份超强的感知,将这些人的嫌疑排除掉。 接下来就是属于农场的工人跟狱警。 他们远比那些服刑人员更自由,而且大墓挖掘也有一段时间了,私底下早就传遍,甚至还有不少人好奇打探那边都挖出了些什么好东西。 农场的服刑人员因为太多,即便李卫东也没法全部叫来询问,而且那样也容易闹得沸沸扬扬,不符合一开始想要保密的初衷。 但是工人跟狱警,数量就少了太多。 而且他们几乎全部都有嫌疑。 李卫东自然不会放过。 但是,当将所有人都询问了一遍后,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在这个过程中,徐青平教授也得到了消息,并且赶了过来。 他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看,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或许这几年他也没少经历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更何况,被偷走的主要是黄金珠宝,这些东西虽然也有一定的价值,但在他的眼里,甚至还比不上一件瓷器。 他更在乎那些古董文物,那些有着研究价值的瓷器,有没有损失。 “徐教授,给您老添麻烦了。”
李卫东看着徐青平眉宇间还带着些疲惫,估计是被折腾的不轻。 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就算有吉普小汽车,可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没事,毕竟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怎么样?有线索看吗?”
徐青平一副并不介意的模样。 关键是他也清楚,这件事情跟李卫东没什么关系。 两人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他对李卫东多少也有些了解,平日里大墓都懒得进去,更是从不关心里面挖出了些什么东西。 “农场这边的犯人跟工人狱警经过初步排查,没有找到线索。”
李卫东说道。 “研究所这边的人也要查?”
徐青平问了句。 “对,必须要一视同仁。”
李卫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之所以把研究所这边的人放在最后,并不是专门给徐青平教授面子,也不是想等他来,而是研究所的人,嫌疑最大! 从正常的角度来说,农场这边扣了本应该属于研究所的东西,对方肯定会很生气,起报复之心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他们也清楚东西放在哪里,找人悄悄把黄金珠宝给偷走,农场的人,尤其是宫家栋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加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农场这边也没脸再扣着那些古董文物,他们就可以全都带回研究所了。 绝对是一举两得,甚至是三得。 如此,也就不怪李卫东会怀疑他们。 “应该的。”
徐青平教授听后,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很通情达理的点点头。 “研究所这边的人,包括我在内,都会配合调查,不会有任何推脱。”
“谢谢徐教授能体谅。”
其实说话的同时,李卫东也一直在观察着对方,但同样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对方很坦然,没有半点心虚的表现。 就算这件事情最终真的跟研究所某人有关,他也相信徐青平教授是不知情的。 接下来,李卫东让人把研究所的人挨个叫了进来,每个都要询问对方昨晚在那里,有没有证人。 可是,等研究所的人全部问了一遍,李卫东还是没有发现。 甚至就连一直在那帮忙的孟大勇叔侄俩,也很坦然,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偷黄金珠宝的人。 估计也是害怕,李卫东直接栽赃到他们身上,来个屈打成招。 毕竟,他们先前就一心想要盗墓,现在看到那么多黄金珠宝,心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换成旁人,估计早就把这对叔侄给抓起来,好好审问了,毕竟他们的嫌疑同样很大。 可李卫东仅仅只是问了几句,就让两人离开。 然后,他把负责记录的两个狱警也打发走后,便陷入了沉思。 甚至还有些不解。 研究所的这些人,有的仇视他,有的幸灾乐祸,但唯独没有心虚,躲闪,得意等情绪。 只要他的感知不是在欺骗他,那么这件事情可能真的跟研究所的人无关。 可不是研究所,不是农场的工人狱警,不是那些正在开垦土地的犯人,又会是谁呢? 要说目前唯一还没有见面的就是教导员周纪了。 但理论上来说,对方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李卫东这边陷入僵局的时候。 另一边,宫家栋找到赵海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队长,我刚刚找人问过了,李卫东同志已经查遍了所有人,但目前还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发现?”
赵海峰皱起眉头。 他是相信李卫东的本事的,要不然也不会直接让对方负责。 可这大半天过去了,该审查的人也全都审查完了,竟然没有发现? “对,我问过负责记录的狱警,李卫东只是把一些人叫进去,然后随意的问了几句话,就打发对方离开,这哪是审查的态度?完全就是做做样子,压根就没上心。”
宫家栋打起小报告来,可没有半点心软。 “或许卫东同志有自己的考虑吧,既然把事情交给他,我们就应该相信自己的同志。”
赵海峰说道。 “队长,我知道我有些小人之心,可您不觉得蹊跷吗?”
“蹊跷?”
“我专门找人打听过,上次李卫东在查孙红梅一事的时候,可是尽心尽责,甚至晚上不睡觉都要挨家挨户的走个遍,检查起来那叫一个仔细。 但这次呢?只是问几句废话,就把人打发走,能有什么发现? 难不成他还能看透对方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换成是我,我也行啊。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原本,赵海峰并未怀疑李卫东,但随着宫家栋的话,他心里也不免有些嘀咕。 李卫东的表现,的确有点不对劲,或者说让人看不透。 “这第一种嘛,就是他早就知道了是谁偷的,眼下不过是演戏,等到您着急了,求着他的时候,他才会把人交出来。”
赵海峰听完宫家栋的分析,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又问道:“第二呢?”
“第二种我说出来您别生气,并不是我对李卫东同志有什么意见,而是他的所作所为,太值得怀疑了。”
宫家栋试探着说道。 “尽管说,我相信卫东同志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早点找回被偷的黄金珠宝。”
“好,我觉得这第二种可能,会不会李卫东同志在贼喊捉贼?”
“贼喊捉贼?”
赵海峰愣住了,目光锐利的盯着宫家栋。 “李卫东同志当初能火线入党,说明该同志是经受得住考验的,宫家栋同志,你为什么要怀疑卫东同志?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海峰说的严厉,可最后仍旧给了宫家栋自辩,或者说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