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危险就是身子骨被旧伤拖垮。”
贺宴城沉声问:“所以呢?”
沈惊语咳嗽一声:“我方才给梁栋针灸过,伤口感染暂时是不会发生了,至于梁栋的旧伤,恐怕还得我去找些药材、制药给他服下才行。”
贺宴城不语,只是眯眼看着沈惊语。沈惊语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粗粗收拾一下随身的东西就要出门。贺宴城叫住她:“你去做什么?”
“去找药啊!”
沈惊语莫名地看着贺宴城,“还能做什么。”
贺宴城视线定定落在沈惊语身上:“梁栋厌恶你入骨,你会有这么好心?”
沈惊语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我说过,他就算再讨厌我,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要说梁栋像先前的王二一样恶贯满盈,那也就罢了。但若放任一条无辜的性命就这样在手里消失,沈惊语扪心自问,她做不到。“……”贺宴城不语,打量沈惊语许久许久。就在沈惊语渐渐有些不耐的当口,贺宴城骤然开口:“你想找药,是么?我和你一起去。”
沈惊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和我?”
贺宴城颔首:“梁栋是我的部下,我自然要和你一起想法子救他。”
嗯……带着贺宴城一起进山,也算有个助力。沈惊语爽快点头:“那就走吧。”
二人一起出了门。这会儿迟老大夫已经走了,迟雪娇眼眶微红地来到贺宴城身前:“贺大哥,我方才已经想好了,这就回去为梁大哥准备一套衣服来装殓。”
这话未免也太不吉利了。贺宴城脸色骤然一沉,看了迟雪娇一眼便进了自己房里。“贺大哥……”迟雪娇急切地想要追过去。沈惊语一抬手拦住了她,冷笑:“梁栋他还没死呢,你急着哭哭啼啼的干什么?你是巴不得让他早点儿死,再在贺宴城面前表现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吗?”
“沈姐姐,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迟雪娇脸色发白,手指死死掐着帕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我也是为梁大哥好,不想让他上路的时候还没法体面。”
沈惊语翻了个白眼:“差不多行了,现在旁边没人,你装成这个样子给谁看呢。”
迟雪娇脸色有着一瞬间的阴沉。片刻后,她又恢复了刚才的柔弱模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姐姐,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沈惊语不耐烦地蹙眉:“差不多行了,我奉劝你一句,什么寿衣之类的东西就不用准备了,没的让自己丢脸。”
话落,沈惊语一扭头,进了贺星和贺月牙房里。砰的一声,她把房门狠狠甩上了。迟雪娇看着那扇门,原本娇弱的眼神渐渐变得狠辣。“我爷爷他怎么可能出错?我爷爷说梁栋会死,他就是一定会死。”
“至于你,沈氏……我迟早会让贺大哥知道,你才是为了面子不顾梁栋性命的大恶人。”
屋里。沈惊语蹲下身子捏了捏贺月牙的小脸蛋,温柔诱哄着她说话:“月牙儿,娘亲就要出去了,这一出去或许就得两三天才能回来,你在家里可得听哥哥的话呢。”
贺星站在旁边,忍不住开口:“你……”沈惊语回头问:“怎么了,星儿?”
贺星脸色变了变,最终抿着唇回头,硬邦邦地道,“没什么!”
他素来别扭,沈惊语也没多管他,低头亲亲贺月牙的脸蛋:“月牙儿跟娘说声再见,好不好?”
“……”贺月牙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能。沈惊语惋惜地叹了口气,帮贺月牙整理一下衣服后便要起身。就在这时,贺月牙忽然结结巴巴地开口:“娘,再、再见!”
沈惊语狠狠愣了下,对着贺月牙又亲又抱:“月牙儿说话了!你终于说话了,娘可真是太高兴了。”
贺月牙被沈惊语宠溺地抱着,近日已经丰润了几分的脸蛋涨得通红。沈惊语亲近了贺月牙一会儿,背上背篓出了门。此时,贺宴城已经在门外等着。看见沈惊语出来,他淡淡点了点头:“现在就上山?”
沈惊语颔首:“救人如救火,现在就去。”
贺宴城嗯了一声,来到村尾负责筑城墙的民夫队长家里,请了接下来几日的假。民夫队长对贺宴城的印象不错,他一请假便允了。贺宴城大步出来,简短道:“我们走。”
“好。”
沈惊语一点头,麻溜利索地跟着贺宴城一起来到山上。她一路按照原身的记忆往山上爬,却没什么发现。贺宴城就像个锯嘴葫芦,一路只跟着沈惊语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沈惊语这具身体体质极差,走到山腰就累得像条死狗,更是没什么说话的心情。两个人闷不吭声地往上走了一段路,贺宴城忽然停下脚步:“这里已经是深山了,你以前,当真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