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本来就是清理种子,何况这些辣椒种比起普通的种子还要脏污干瘪。只有清理它、用温水滋养一下,才能让它焕发生机。说实话,要不是因为空间内部环境温和,随便多差劲的种子扔进去都能发芽、茁壮成长,沈惊语哪还能等到现在,怕是一早就将种子清洗了!不管沈惊语怎么看他,梁栋始终就是不信:“沈氏,你少仗着一张利嘴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胡搞嘛。”
梁栋说罢瞅瞅灶间,有点怵。他刚答应过将军不去找沈氏的麻烦,现在却又和她起了龃龉,虽然这龃龉也不算大……不过,将军该不会对他生气吧?梁栋愣是没敢在沈惊语身边多待,一瘸一拐回了自己房里。沈惊语原本在心里打着草稿准备教训梁栋一番,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口,梁栋就先回去了。她气得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梁栋他懂个锤子!由于心里压着点儿火气的缘故,沈惊语搓辣椒的动作重了不少,连手掌心都红了。月牙儿看得心疼,小腿儿一挪一挪来到沈惊语身旁,伸出手想要从她手里拿过辣椒种子:“娘亲……”沈惊语连忙换上温和的笑意看向贺月牙:“哎,月牙儿。”
贺月牙直直地指着辣椒种子:“娘亲!”
沈惊语愣了下就明白过来,月牙儿是想帮她搓种子呢!多乖的孩子,沈惊语心一软,冲贺月牙柔和地笑了笑:“月牙儿手还小,娘亲来就行!”
贺月牙嘟嘟嘴,执着地站着不肯离开:“娘亲——”贺星这时也走过来,绷着脸直接抢过沈惊语手里的辣椒,开始轻轻揉搓:“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手会受伤,受伤了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们现在都到乡下了,乡下人哪来那么多讲究。”
沈惊语刚感动了一下,听见贺星的话又皱了皱眉:“谁说乡下人就不讲究的。”
这孩子连受伤都不怕,还摆出这副态度,这不是自轻自贱么?贺星没抬头,硬邦邦地回答沈惊语:“大家都这么说!”
这是谁的歪理邪说?沈惊语拧死了眉毛,直接按着贺星的肩膀逼着他面对自己:“瞎说八道!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
贺星没想到沈惊语的态度会如此强硬,不由一愣。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自己这样生硬过了,他几乎忘了娘亲还凶巴巴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沉默许久,贺星才表面强硬,内心惴惴地开口:“可……可是,村里人都是这么说的!你的意思是,村里人都说错了吗。”
“当然说错了!”
沈惊语认真地看着贺星的眼睛,一字一顿沉声,“星儿,娘要告诉你!一个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外人就会如何看待他!”
贺星嘴巴蠕动了下:“可是……”“没有可是!”
沈惊语摇头,“还有,星儿!不管外人怎么觉得,至少在娘亲眼里,你是娘亲的宝贝;而且娘亲敢确定,你爹也是这么想的。”
贺星听得一阵感动,甚至感动得有点不敢相信。他沉默了半晌,嗫嚅了下,小小声地叫道:“娘。”
沈惊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星儿,你叫我什么?”
贺星讷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只脚相互搓着不敢看沈惊语。沈惊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逼着贺星再叫一回娘,这可是她头一回被贺星叫娘呢:“星儿,不着急,你先慢慢跟娘亲说……”话音未落,灶间的门开了。贺宴城端着碗红烧肉站在门口,俊美的脸上带着点汗水:“都去准备准备,马上吃饭了。”
贺星仿佛忽然回过神来的样子,脸色复杂地看了沈惊语一眼,扭头跑了。沈惊语:“……”她有种被人扰了好事的感觉。沈惊语哀怨地看了贺宴城一眼,进灶间去端米饭。贺宴城被沈惊语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本来也没想过要了解沈惊语什么,摇摇头便进了吃饭那间房。一家人美美吃了一顿饭,沈惊语心头的怨念也就被红烧肉抚平了。啊,红烧肉!油汪汪,肥润润,入口即化,那么好吃!肉汤泡上米饭,更是好吃到无敌!能吃上这么好吃的红烧肉,而不是将一块五花肉平白作践成狗都不吃的玩意儿,多亏了贺宴城!沈惊语笑眯眯地看向贺宴城,眼神和蔼,更像在看工具了。贺宴城被她看得不自在,喉结上下滑动了下,轻咳:“沈惊语,你看我做什么。”
“自然是觉得夫君厉害啊!”
沈惊语笑道,“夫君进了厨房也是一把好手,厉害的人到了什么地方都是如此厉害。”
贺宴城闻言皱紧了眉头,沉默了半天忽然认真地道:“你若想多吃点肉大可以直接说,不必如此。”
沈惊语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