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一撇嘴:“我胡说?苏婆子,咱们要不就去问问宋大婶,看看这事儿到底是谁占理。”
沈惊语说着,便要上前强行去抓苏婆子的手。苏婆子往后一缩,后退了好几步。她可没有忘记,沈氏这个贱人的劲儿到底有多大!若是真动起手来,她可是要吃亏的呀。一看苏婆子后退,沈惊语也停了脚步。原以为这下苏婆子总该走了,没想到她还是没走,甚至还在远处叨叨起来。“贺大郎,你现在可看见了!沈氏花了你二两银子,我教训她,她居然还不知悔改,这样的婆娘,你还摆在家里做什么?不如休了。”
哟,居然还撺掇起贺宴城了?沈惊语气笑了,掷地有声地道:“苏婆子,我夫君可不是你家老头子那个抠搜的德性!你家老头会因为你吃了些东西就狠打你一顿,我夫君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贺宴城亦是皱眉,沉声道:“还请苏大娘慎言。”
眼看着贺宴城也不吃自己这一套,苏婆子悻悻起来。眼看着苏婆子还不乐意走,明显是在憋着什么坏主意,沈惊语眼神一冷:“苏婆子,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直接去里正那里问问,你家这猫到底值不值二两银子!”
苏婆子吓了一跳。她唯恐二两银子真被收回去,捂着揣银子的袖筒,恶狠狠瞪着沈惊语:“下作的小娼妇,迟早有你好果子吃!”
辱骂过后,苏婆子一扭头就匆匆跑了。沈惊语呵呵一声,没当回事。倒是贺宴城皱着眉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沈惊语自是注意到了:“夫君,你是不是觉得我花钱买大白回来不妥?”
贺宴城摇头,果断打断了沈惊语的话:“我未曾觉得你买回一只猫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则你自己靠双手赚来的钱不必问我,二则……”贺宴城扫了沈惊语一眼,欲言又止。其实沈惊语原本在京城,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区区二两银子,原本甚至不够她两天的花销,这会儿却让沈惊语为难成这个样子,贺宴城心里也不好受,又怎么会为这二两银去吵扰沈惊语。沈惊语不知道贺宴城的想法,只是松了口气,庆幸贺宴城不来找她茬:“夫君,你真好!”
月牙儿摇摇晃晃来到沈惊语身边,拉扯一下她的裙摆。沈惊语连忙问:“月牙儿,这是怎么了?”
“娘,大白它……”月牙儿忧虑之情溢于言表。沈惊语一看便明白了,笑道:“月牙儿放心,娘是不会把大白送回去的,不管谁来说什么也都不送!”
“娘!”
月牙儿一下高兴起来,拉着沈惊语的袖口不松手。沈惊语笑一笑,揉揉月牙儿的小脸蛋,自己也舒心得很。打今儿起,大白猫就是他们家的一员了!当晚,狸花猫来到家里的院墙上。它来时一脸的心事重重,一脸凝重的样子。沈惊语正在清洗自己的衣服,见状被狸花猫的模样吓了一跳,她还是头一次看见一只猫的脸上出现如此丰富的表情:“大狸子,你这是怎么?”
狸花猫端端正正在沈惊语面前坐下,喵一声:“胖女人,我是来找你的!”
沈惊语问:“找我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大白它最近……”狸花猫喵得艰难,“最近被它主人家,给欺负惨了!”
沈惊语哦了一声,了然:“我知道。”
狸花猫一愣:“你知道?”
“对!”
沈惊语微微一笑,拧干手上的衣服,麻利挂在院里的绳子上,“我现在已经把大白从那个恶婆子手里买回来了,放心,大白从此都不会再受苦的。”
狸花猫愣住,呆呆地看着沈惊语。沈惊语笑眯眯地问:“怎么,感动了?”
狸花猫一哽,故作高冷地转过头去:“不许胡说喵,我才没有感动!我、我只是觉得,你这个胖女人还挺不错的啦。”
大白猫装作高冷的时候,是真有几分高冷的模样。狸花猫就不一样了,它就算再怎么装高冷,看着也像个憨憨。沈惊语噗嗤一笑,掏出一小块肉丢给狸花猫:“喏,吃点。”
狸花猫看着那块肉,流出了口水却没吃:“我、我不吃了喵!给大白吃吧,它这两天被折腾得不轻。”
没想到这狸花猫还重情重义,沈惊语不由多看了它一眼:“大白那里我还有另外的肉给它,你吃你的。”
“好!”
狸花猫咽了咽口水,喵呜一声扑到那块肉上,开始大快朵颐。沈惊语笑眯眯地道:“你是只野猫吧?我看你平时总是和大白猫一起,要不,你也来我们家算了?”
狸花猫吃肉的动作停顿了下,明显有点动心。只是,它还是有些不情愿。“我是一只自由自在的猫,我才不要……也不是完全不要,你让我再想想。”
沈惊语也不勉强:“行,你再想想。”
狸花猫毕竟是在外头野惯了的,野性难改也是常事。更何况在沈惊语看来,万事万物都有缘分,若是狸花猫真不想到自己这儿来,那她也不勉强。狸花猫走后,沈惊语回到小屋里。贺宴城在灯下擦着宝剑,两个孩子已经入睡。沈惊语选了个离贺宴城最远的位置,爬上了炕,打了个哈欠:“夫君,天色不早,我先睡了!明儿还有活要干呢。”
贺宴城顿了顿:“好,你睡吧。”
沈惊语呼呼地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身边有一道若有所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次日一早,民夫仍然去城墙上工。梁栋这会儿腿脚已经好利索了,跟着贺宴城一起往城墙那边去。见贺宴城一路上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梁栋也没敢主动跟他搭话,默默在旁边走自己的。忽然,贺宴城叫了他一声:“梁栋。”
梁栋连忙看贺宴城:“诶,将军,小人在。”
贺宴城问梁栋:“你说,若是有人遇见了麻烦也不来问你帮忙……那么,这人究竟是什么想法?”
梁栋一愣,闷头琢磨了半晌,吭哧吭哧回答:“许是不熟吧?”
贺宴城皱眉:“不是,这个人和你无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