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婆子愤愤不平地瞪了沈惊语一眼,扭头灰溜溜地跑了。沈惊语嗤笑一声,平静地看着苏婆子离开的背影。这,只是一个开始。等着吧,苏婆子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沈惊语回到家里,继续教贺星和贺月牙两个孩子读书认字。时间一晃到了晌午,宋大婶子从村东头过来,一脸稀奇地找到沈惊语,说起了悄悄话。“沈氏你可知道,苏家出事儿了!”
沈惊语挑了挑眉:“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宋大婶西难掩稀奇:“苏婆子说自己身上痒,一上午把自己身上抓得血淋淋的!就连一向吝啬的铁公鸡苏老汉都被吓住了,请了迟老郎中去看呢。”
沈惊语一听,顿时就笑了:“这倒是有意思。”
宋大婶八卦兮兮地靠近沈惊语,问:“咱要不要去看看?”
沈惊语点点头:“看,当然得看!”
这样的热闹,她怎么能不看。沈惊语回头交待贺星一声:“星儿,你在家里照顾好月牙儿,娘跟你宋奶奶一起去外头一趟。”
贺星哦了一声:“早点回来。”
贺月牙笑眯眯地摆手:“娘亲,再见!奶奶也再见。”
“哎!”
宋大婶子稀奇地看了贺月牙一眼,“这丫头会说的话,真是一天比一天多了。”
沈惊语骄傲一笑:“那可不。”
宋大婶子赞赏颔首:“贺家的,你的确有些本事,连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儿,你都能让她学着开口。”
“您也太抬举我了……”沈惊语和宋大婶子说笑着走远。贺星看着沈惊语的背影,眼里情不自禁就带了点孺慕。他低下头,抱住贺月牙:“月牙儿,咱们好好的过日子,一定要让娘亲高高兴兴的。”
贺月牙懵懂着点点头:“好!”
沈惊语和宋大婶子,两个人一路来到苏家。苏婆子这会儿已经痒得涕泪横流,躺在床上高一声低一声的哎哟。迟老郎中给苏婆子把了把脉,摇头站起身来:“这病来得稀奇,若不亲眼看看病人患处的情况,老夫恐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老汉一听这话,脸顿时就黑了。苏婆子患处在胸口,迟老郎中的意思,岂不是要看看苏婆子的胸脯么?“你这老不修的!你存的是什么心呐你……”苏老汉暴跳而起,指着迟老郎中便骂开了。苏婆子惊慌失措,更是一阵阵嚎哭起来。迟老郎中行医一生,未曾想到自己居然因为看病要被这样指着鼻子骂,登时脸就黑了。宋大婶子是个明事理的,一听便觉得不妥,上去皱着眉头道:“苏老狗,你别不知好歹!迟老郎中在村里做了这么多年的郎中,他的人品全村都清楚,怎么会对你家老婆子有企图。”
苏老汉不甘示弱:“他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清清白白,非要看我婆娘的胸脯干什么?啊?你说!”
迟老郎中气得胡子一翘一翘:“你,你……罢了,这病我不看了!”
说着,他提起药箱便要离开。沈惊语幸灾乐祸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苏婆子一愣,回头看见沈惊语,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哭嚎出声。“老头子!老头子你看看这婆娘,她,她怎么能如此恶毒,现在还在笑?这分明是要将我逼死呀!”
苏老汉黑着脸看向沈惊语。沈惊语耸了耸肩:“苏老汉,你想好了再开口!你应该听说过桑朗的事儿,应该知道我高低也是个大夫,你先前已经得罪了迟老郎中,这会儿若再得罪了我,苏婆子的病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自己治?”
苏老汉一听,顿时噎住了。他看看沈惊语,顿时换了个脸色:“我老汉方才也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一个小丫头何必跟我一般见识。”
苏婆子原还指着苏老汉给自己出气,却没想到苏老汉怂了。她一愣,回过神便哭叫不依起来:“你是眼盲心瞎了不成,没看见这婆娘有多恶毒,你怎么还能去跟她说软话?啊?真是没出息死了……”苏老汉脸色阴沉,不耐烦地把苏婆子往外一推:“够了!差不多得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你要真把这里的人都得罪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给你看病!”
苏婆子被骂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捂着脸嚎哭起来。沈惊语看得咧了咧嘴。什么叫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这不就是吗。她原本还在寻思着,苏婆子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极品,现在看来答案已经有了,极品嘛,总是成串出现的。迟雪娇跟在迟老郎中身后,站在阴影里。自从上次给桑朗治病失败后,她便一直像个隐形人似的,不复往日风光,已经快憋屈死了。眼看着沈惊语不乐意给苏婆子诊治,迟雪娇眼珠微微一转,忽然觉得,自己的表现机会来了。更何况她已经不是前段时间的迟雪娇了,这些日子她跟在迟老郎中身边学了那么多东西,也没敢偷懒呢!区区一点皮肤瘙痒的小病,有什么不能治的?迟老郎中叹了口气:“雪娇,咱们回去吧。”
迟雪娇却没走,而是温柔地开口:“苏婶子若不嫌弃,雪娇愿意给您诊治。”
沈惊语一怔。迟老郎中也一愣,脸色黑了:“胡闹,你这不是胡闹吗?”
迟雪娇没理会迟老郎中,而是期待地看着苏婆子。苏婆子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长舌妇,自己今天对她出手相救的事情,一定会被她吹得众人皆知!而沈惊语对她狠心不顾的事情,同样也会举世皆知,到时候,自己在众人口中的名声肯定要比沈惊语强上太多。苏婆子一听顿时大喜:“好,那感情好!”
迟雪娇眼里满满的都是算计:“苏大娘客气了,济世救人乃是郎中该做的。”
迟老郎中看得分明,越发恼怒:“你算个什么郎中!莫胡闹,跟我走。”
迟雪娇有些不情愿:“爷爷,我……”苏婆子眼珠一转,生怕错过这个机会,拍着大腿哭起来:“迟老郎中,你自己不救我就算了,还不让你孙女救?你这分明是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