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曦回到家的时候,顾云很明显地感觉到情绪和气氛都不太对劲。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顾云心里咯噔一声。“顾晨曦,你……”可是还没等他将话问出来,她就已经抱住了自己,着实让顾云有些惊讶,但是随即也反应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作安抚状。两人就这样在客厅里紧紧地抱住彼此,两人之间好像亲密的没有一丝缝隙。许久,顾晨曦才从顾云怀里抬起头,见他面上担忧的神色,便突然灿然一笑,“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突然想抱抱你。”
她这样说,顾云便知道她不会如实地告诉自己,便也没继续追问,不过心里也有了其他的打算。“那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说,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听到了吗?”
顾云仍然还是叮嘱着。顾晨曦知道顾云的用心,便笑着不住地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不过怕顾云看出什么破绽,还是找了一个借口,“顾云,我觉得有点累了,就先上去休息了,我觉得好困,晚饭也不想吃了。”
话音刚落,顾晨曦没等顾云回答便上了楼,一直到关上门,心才定下来。他靠在门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吐出来一样。房间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也没有拉开,整个房间里都有些阴暗,顾晨曦也没有在意,径直走向自己的大床,让自己整个人都躺了上去。顾晨曦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漆黑的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就像他此时的心事一样,就像今天听到的流言,在包裹着她,让她无处可逃。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原本去听课,也只是想让自己能够配得上顾云,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包袱。除了学习专业知识,也从此没有想过会有其他的经历。可是事实却让她措手不及,虽然今天在听到两人议论自己的时候,她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只有自己知道当时她的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放空自己,在感觉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果然当你不开心的时候,就应该睡一觉。而此时坐在客厅里的顾云也同样不好过,面对今天顾晨曦的反常,他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生命中会出现一个重要的女人,让他手足无措。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曾逸,你去查一下,今天在学校,顾晨曦发生了什么事。”
挂了电话,顾云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不像平日里的温和。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餐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的菜,但是都没有动过,顾云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佣人有些恐惧,这样的顾云自从顾晨曦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只不过今天似乎有情况,但是这些都不是一个下人能够私自揣测的。在顾云沉思间,顾伯实在是看不过去,走了过来,“少爷,饭菜都凉了,我让下人给你热一下吧。”
自始至终,顾云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说道,“不用了,撤了吧。”
见他这样,顾伯忍不住说道,“少爷,你……”可他话还没有说完,顾云就抬起了手,制止了他的话,虽然从年纪上顾伯远远超过顾云,但是从小,顾云就表现出超乎常人的老成,冷静。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顾云就只有一个人,一个人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发呆。可以说顾伯是看着他长大的。在顾伯的心里,顾云才是他最亲的人,他见证了顾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看着他从孩童变成现在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物,顾伯是打心里为他高兴,只是他一直一个人,真的是太孤单了。因此顾晨曦的出现,不仅对于顾云来说是一个意外,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所以从最开始的防备到现在的接受,大家都能看到顾晨曦给顾云带来的改变,这些都是大家乐见其成的,所以对于顾晨曦,所有人都很尊敬。只是看着现在的局面,顾伯觉得对于现在的顾云来说,顾晨曦似乎占的分量太大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苗头。见顾伯一直站在旁边,没有什么动静,顾云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悦,“顾伯,还有什么事吗?”
正在沉思中的顾伯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心里暗叫自己大意了,竟然就这样在顾云面前无所顾忌地想着接下来应该怎样对顾晨曦,不过好在顾伯也是经过了许多大风大浪的人了,也在顾云话音响起来的时候,他也让自己镇定下来。顾伯微微俯下了身子,说道,“少爷,过两天就是温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了,他们已经给你发了请柬,你看?”
“嗯,知道了。”
顾云懒懒地回道。虽然顾云没有明说,但是熟悉顾云的顾伯还是懂了他的意思,“好的,那我就去回复他们,少爷会按时到场,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少爷你要是还有什么吩咐就叫我。”
仍然只是一个“嗯”,顾伯眼神闪了闪,便下去了。顾云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转眼间,这个人也老去了,从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他,如今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也在慢慢老去。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顾伯看上去身形有些单薄,而且感觉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健硕了,想到这里,顾云突然觉得有些心疼。毕竟在他心里,这个人就已经是父亲般的存在了。在顾云微微走神的时候,顾伯就已经走了出去,整个客厅就只剩顾云一个人,他突然觉得有些孤单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顾云轻轻打开顾晨曦的房门的时候,“嘎吱”一声将顾晨曦从梦中惊醒。也许是本身没有安全感的原因,顾晨曦睡眠一直都很浅,一丁点动静都能吵醒她。刚开始醒来,对一切都那么陌生的时候,顾晨曦几乎每夜每夜都睡不着,总感觉对周边的一切都充满了戒备,很久之后,她才逐渐接受实事,也慢慢能够接受周边的一切,虽然睡眠仍旧很浅,至少心里觉得安稳。“谁?”
顾晨曦声音带着刚醒的喑哑。顾云随手打开了门口的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顾晨曦用手挡了一下眼睛,睡意也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顾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顾晨曦仍然不太明白此时站在自己床前的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醒过来,似乎连思维都是迟钝的。看着神情略显呆萌的顾晨曦,顾云突然觉得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不少,面对她的问题,他摇摇头,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你睡了没,不知道会吵醒你,要不你接着睡。”
听他这样说,顾晨曦便放松不少,“这样啊,不过我吧,向来睡眠浅,小小的声音都会让我自动醒过来,不过没事。”
顾晨曦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让原本有些炸毛的发型更加雪上加霜了,不过偏偏当事人还一去所知。但是顾云看她这样,却觉得心里有一种名为喜欢的情绪慢慢地衍生,蔓延着。“顾晨曦,你晚上没有吃晚饭,现在饿了没?”
顾云随便找了一个话题,似乎并不想就此结束。不过迷糊的顾晨曦对于他百转千回的思维没有任何的怀疑,只是很配合地摇摇头,“没有,感觉不想吃东西,就想睡觉。”
说着还冲顾云眯了眯眼睛,表示自己是真的有些困了。顾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出乎他意料的是手感不错,而且还不忘调侃道,“顾晨曦,你是猪吗?你从回来到现在已经睡了接近三个小时了。”
顾晨曦皱了皱眉,拂掉了他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手,“顾云,你真是烦,怎么老捏我的脸啊!”
对于她的抱怨,当事人仍然只是笑笑,“好,那说正事啊。我过两天要去参加一个酒会,需要一个女伴。”
听到顾云的话,顾晨曦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像反抗,但是心里确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顾云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着,“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其实我也一样,但是温家老爷子八十大寿,必须得过去一下。如果你……”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晨曦接过去,“既然是这样,那理应是我过去啊,虽然我不喜欢这种场合,你又怎么会喜欢呢?所以啊,我要一直陪着你的。”
顾晨曦的话缓缓在顾云耳边响起,让他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不过心里涌起的感动是没办法骗人的。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经历,顾云笑着,认真地说,“顾晨曦,谢谢你每一次都愿意陪着我。我也很想通过这次酒会,让大家知道你,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想让大家认识你!不仅是这次,以后的每一次行程,都想和你一起度过。”
面对顾云突如其来的表白,顾晨曦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心里的感觉却是没有办法骗人的。那么心里不断涌现的甜甜的,丝丝入扣的东西,应该是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