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顾晨曦都不自觉地在发呆，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这些顾云都看在眼里，但是也没有表露出来。因为已经是最后几个课时了，所以顾晨曦还是一如既往地去上课了，可是一上午她都没怎么听进去，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条短信，自己要过去吗？顾晨曦不知道，也不敢让顾云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索性如今是在学校，不然她不知道怎么才能瞒过顾云，挣扎了一上午，顾晨曦还是下定决心要过去。主要是因为一个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拒绝历南汌，面对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的男人，她总是多了几分不忍。不忍拒绝他，不忍看他难过而复杂的眼神，不忍伤害他，顾晨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经历和感觉，难道自己真的和这个男人有什么不同的关系？顾晨曦不敢想，也不知道。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应该问清楚，毕竟如果自己真的是施小韵，她有权利知道自己过去的事。思及这些，顾晨曦感觉自己也轻松了不少。可是她又不得不想，如果自己知道了以前的那些事，自己又该怎么办？到时候自己有了牵挂，还能这样心安理得地留在这里吗？或者她能够舍下顾云吗？好像也做不到。顾晨曦觉得自己更加迷茫了，内心也更加复杂了。之前她能让自己忍住不去想，能够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不愿意回去，自己要一直陪在顾云身边，是因为自己不记得了，也没有牵挂，可是等自己知道了，还能这样坦率吗？“唉，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麻烦，难道一定要选择吗？”
顾晨曦不断地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在她内心的纠结下，还是到了中午，她没有心思吃午饭，也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昨天下午几个人相遇的地方。等顾晨曦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那里了。“为什么会在这？难道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就是这样吗？”
顾晨曦这样问着自己。“你果然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顾晨曦惊讶地转过头，看到那个人想昨天那样站在那里，仍然是浅浅的，神色从容的笑。“历……历南汌，你，你怎么会在这？”
顾晨曦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历南汌慢慢向他走了过来，一步一步靠近自己，一切都和昨天那样相似，像是昨天情景的再现一样。顾晨曦的话惹来历南汌的再次调笑，“我怎么不在这？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如果不是因为那条短信，你为什么要来，难道……你只是来回忆昨天的相遇吗？”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历南汌已经又到了她的面前，低下身子，眼睛对上她的眼睛，两人就这样平视着，目光紧紧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顾晨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现在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久，你现在怎么会……怎么会在这？”
历南汌伸出手，可是顾晨曦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但还是没有逃过去，历南汌仍是轻而易举地拉住了她，叫她拽了回来，搂进了怀里，他抱得很紧，很用力。“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我有多久没有这样真切的感受你的存在了？无数次，他们都告诉我，你死了，我不相信，可是没有用，我找不到你，我只能在梦里拥抱你……”历南汌自顾自地呢喃着，所有的话一字不漏地钻进顾晨曦的耳朵里，让她的心忽然就疼了起来。为什么？这个人要说这些？为什么他的声音那样悲伤？为什么我的心也变得那样痛？不自觉地，顾晨曦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痛。似乎是感觉到怀里人的异常，历南汌放开了她，看到泪流满面的她，有些惊讶，“你……你想起来了吗？”
历南汌声音那样轻，似乎这样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可以唤回心里的那个人。可顾晨曦只是摇摇头，抚上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那样难过？这里好痛……9为什么……”虽然她的话让历南汌有几分失望，但看到顾晨曦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历南汌也有些心疼，有些手足无措。历南汌忍不住伸出手为她擦干脸上恣意的泪水，温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明明难过的那个人是我好不好，我还没哭呢，你倒是先泪流满面了，好了好了，没事了啊。”
虽然历南汌嘴上说的这些有些抱怨的话，可是他此刻的眼神和动作看在顾晨曦眼里，是那样温柔，那样宠溺。这个人……慢慢地，顾晨曦情绪平静下来，也止住了哭泣，可能是刚才哭得太用力了，有些打嗝。只是她眼眶红红的，还带着未干的眼泪，不停地打着嗝，那个样子可爱极了。历南汌摸了摸顾晨曦的头发，仍然那样温柔，“好了，别哭了，肯定没吃午饭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顾晨曦一边打着嗝，一边点点头，那个样子格外可爱。等两人在餐桌前坐下的时候，顾晨曦才开始觉得格外不好意思，毕竟对于自己来说，眼前这个还算是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自己这样，未免太过亲昵了。“那个啥……我刚刚，有些失礼了。”
顾晨曦斟酌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听到她的话，历南汌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一些，仍旧是刚开始见面是那样浅浅的笑，仔细看，才发现，笑意并未深入眼底。但是这些细微的变化，顾晨曦并没有感知到，她还不能无所顾忌地直视历南汌的眼睛。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喝点水，一会儿就可以不打嗝了。”
历南汌没有回应她刚才的话题，似乎是故意回避一样，但是也没有丝毫的不适。顾晨曦有些挫败，但还是几口水，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一下，自己也不再打嗝了。两个人之间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两人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历南汌一动不动地盯着顾晨曦，那道目光很直接，让顾晨曦有些如坐针毡。“那个啥……历先生，你今天约我是为了？”
想了一下，顾晨曦才斟酌地问了出来。可是对面那个人似乎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只是把玩这面前的茶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他这样，顾晨曦有些尴尬，就好像是你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作用。慢慢地，见历南汌始终没有回应的意思，顾晨曦有些生气了，“历先生，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把我叫出来，如今我来了，可是你却一言不发，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你的待客之道。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没空陪你玩游戏。你自己慢用，我先走了。”
顾晨曦站起身，就准备走，可是刚站起来，历南汌就拉住了顾晨曦的手，“等等，我觉得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什么？”
顾晨曦有些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历南汌抬头看向她的眼睛，仍旧是顾晨曦看不懂的眼神，太过复杂，也太过深邃，“顾晨曦，你先坐下，我再慢慢和你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顾晨曦的气就自动消了，乖乖地坐下，这一切，就像刚刚的失态一样，顾晨曦都有些莫名其妙，仿佛自己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两个不同思想的人在支配着自己的身体。平时，是一个叫顾晨曦的人在控制自己，可是每次面对历南汌，那个人就会出现。顾晨曦忍不住这样想着。顾晨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思绪不要乱想，这才看向历南汌，“历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是一个直接的人，不喜欢这样拐弯抹角。而且我人比较笨，也不能明白历先生的意思。”
“呵呵……”看着顾晨曦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历南汌忍不住笑出声来，“施……顾晨曦，你生气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所以，我才这样喜欢逗你。”
他越是这样说，顾晨曦就越是不舒服，仿佛眼前这个人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聊天一般，而且透过自己和另外一个人在对话，这种感觉不太好。顾晨曦皱了皱眉，“历先生，我想我应该申明一点，坐在你面前的人是顾晨曦，不是别的谁，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行哈是昨天才认识吧，所以如果你想找人叙旧，恐怕是找错人了。”
听到她的话，历南汌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抱歉，是我唐突了，还希望顾小姐不要见谅，不过历某保证，接下来的谈话，历某会注意，所以还请顾小姐不要生气。”
顾小姐……听着从历南汌嘴里说出来的这个称呼，顾晨曦觉得有些别扭，十分不舒服。不过想想，似乎从两个人见面开始，就只有刚刚，他才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这个认知，让顾晨曦有些沮丧了，至于是为什么，一时之间她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