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当看着得不到的东西渐行渐远的时候,才会真正知道他的难能可贵之处。有些时候,当你后悔的时候,有的人已经走远了!许是沈忆凉的步伐走得太快,也或许是谷黎诺的眼前被泪水模糊一片。总之,偏着头的谷黎诺已经是看不到沈忆凉的身影了。入目的只有一片漆黑的无助,还有冷风萧萧的凄凉。谷黎诺身后的男人,看着谷黎诺就这样哀哀切切地默默哭泣,他的心中实在是不忍。站在谷黎诺身后死死拖着谷黎诺的人,正是谷文辞。他从谷黎诺逃离家中时,就一路跟了过来,他在警局门口等候多时,最终看到了灰头土脸的沈忆凉,还有垂头丧气的谷黎诺,当然也有一脸怒气的沈月吟和语笑晏晏的景祀。不过,当时,谷文辞并没有心思去管沈月吟和景祀如何了。他满心惦念的都是那个叛逆地不听话的妹妹。他跟着谷黎诺和沈忆凉走了很远,他也是听到了沈忆凉的那句以后别再来找我,而他看着谷黎诺想要再次不知廉耻地冲上去,谷文辞是再也忍不住了。谷文辞拉着泣不成声的谷黎诺,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他一面叹气一面拍着谷黎诺的后背,而后心疼地说道:“诺,别再哭了好吗?哥心疼!诺,就为了这么个男人,你值得吗?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值得吗?”
谷文辞怀中的谷黎诺连连摇着头,她断断续续支支吾吾地对着谷文辞说道:“我……我不……他……他不是……不会的……我们……呜呜……不会……可能……是我……呜呜……哥……我……”谷文辞听着谷黎诺那囫囵不清的话却是大概懂了什么意思,他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静立的一个男人身上,随后谷文辞的眸中散发出了一种盛气凌人的威视。而谷文辞怀中的谷黎诺却是没有看到谷文辞的怒视,她一心想着沈忆凉对她说得话,并且一阵阵懊悔。她恨自己怎么就不能抓住沈忆凉呢?她的心猛地刺痛,好像不能恢复波澜不惊的沉稳,也好似,一弯清泉沉入了死水。没有生机,一片死寂。谷文辞也是知道谷黎诺的心性,于是他叹着气对谷黎诺严声责问道:“诺,你要维持这个状态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是不知道,怎么,他沈忆凉放弃了工作,你也要跟着一起放弃吗?诺,你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了,这点分寸也没有吗?你想让我们替你担心多久?”
谷文辞责问的话让谷黎诺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此时更加遍体鳞伤,这一切是她想要的吗?是她乐意看到的吗?她也想这样伤心欲绝吗?谷黎诺将自己心中的苦楚尽数发泄在谷文辞的身上。她挣脱了谷文辞的怀抱,而后对着谷文辞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是,我是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但我也是一个人啊,你们总这样逼迫我,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倒计时倒计时,你们眼中现在是不是只剩下了倒计时三个字?我告诉你们,要考你们考,别来烦我!”
说罢,歇斯底里的谷黎诺甩开了谷文辞的大手,她想着谷文辞的后方拼命地奔跑起来,好似在冷风的吹拂下,她能够消散所有的忧愁。“谷黎诺!诺!”
谷文辞看着谷黎诺那决绝的背影,心中不免忽的一沉,他这个妹妹还真是被他给惯坏了!谷文辞刚想抬脚追上不远处的谷黎诺,而他还没有迈开步子,就听到了身后一道阴冷的声音。“你不该这样说她。”
听到这话,谷文辞倏地回过了身,他冷冷地看着面前那个灰头土脸的毛头小子,他上前一步而后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谷文辞将面前的人揪到自己的眼前。他恶狠狠地盯着他而后对着那人冷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该这样说她?呵,要不是你的事儿,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你还好意思来责问我?”
而谷文辞面前的沈忆凉则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他的脸上还挂着滴滴泪痕。尽管在这冷风的吹拂中,他脸上的痕迹还是没有消散,足可见那泪流了多少,又痛了多久。但谷文辞看着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心中则是一阵气闷,他就这个混样子,怎么配得上谷黎诺,又怎么能让她伤心欲绝痛不欲生?谷文辞狠狠地将沈忆凉推到一边,他背过身子,随后大口地呼着气。要不是为了谷黎诺,他可是早就挥拳打人了。相对于谷文辞的怒不可遏,沈忆凉倒是显得淡定一些。他被谷文辞的大力一推弄得后退了几步,而后他勉强站定,又理了理衣领。他看着谷文辞那颤抖的双肩,随后对他淡声说道:“我都已经按照你说得办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已经拆散了,我和谷黎诺,现在还要将这一切怪罪于我是吗?”
谷文辞忽的转过身,他鹰目直视着满目悲觉的沈忆凉,他哼声一笑大声呵斥道:“你还好意思说这话?这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你早就应该听我的,离诺远一点。现在可倒好,谷黎诺也变得这么决绝,都是你!”
谷文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将坚硬的拳头狠狠地挥向了沈忆凉那视死如归的脸颊之上。而后,他感受到了疼痛,感受到了冰冷的地面,也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谷文辞看着瘫倒在地不哭不笑的那个男人,不由得哼声置之,他狠狠地踹了沈忆凉一脚,随后谷文辞便转身离开了。谷文辞活动了一下手腕,他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随后他冷哼一笑。那天,沈月吟向他提了沈忆凉的事情,并提出想要找谷黎诺帮忙,谷文辞当即就拒绝了她,而谷黎诺那过于反常的表现更是让谷文辞心中不安。谷文辞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她一定是想要等着他放松戒备的时候,再偷偷地跑去找沈忆凉。而谷文辞又怎么会让谷黎诺去冒这个险?谷文辞便来到了学校,调取了监控,并发现了异常。沈月吟以为她做得天衣无缝,而她却是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离开学校的时候,就算是趁着夜色,那也是有痕迹的。但谷文辞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地向薛满要来了沈忆凉的号码,并在今天下午给他打去了电话。谷文辞没有想到的是,沈忆凉竟然把自己闹到了警察局,这可让谷黎诺发了疯,并扬言如果他不同意让她去找沈忆凉,她就要去死。这让谷文辞心疼坏了,他不得不跟在谷黎诺的身后来到警局,并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切。谷文辞回想着今天的事情,不由得更加怨恨沈忆凉,都是这个混小子拖累了谷黎诺。想到沈忆凉,谷文辞不禁紧紧握拳,并且他心生了一股子怨念,这怨念的火苗在冷风萧瑟中越来越旺盛,似乎就快要爆发。沈月吟和景祀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们在病房外看着夏清雅那熟睡的面容便稍稍宽慰了些。在护士口中,沈月吟和景祀得知,夏清雅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而且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要静养就可以了。沈月吟想到今天的事儿就一阵后怕,她怕明天回过味来得赵惠容又是发了疯,对着夏清雅拳打脚踢,再一次让她受伤。沈月吟便央求护士多多照看着她的母亲。护士连声说好,并让沈月吟他们快些回去休息吧。毕竟现在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在护士的急切催促下,沈月吟这才和景祀离开了医院。然他们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却是看见了更加失魂落魄的沈忆凉。景祀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沈忆凉,而后他和沈月吟合力将鼻青脸肿的沈忆凉拖到了车后座。沈月吟随着沈忆凉坐到了后座,她蹙眉从包中拿出纸巾随后替沈忆凉擦拭着脸上的污渍还有血迹。沈忆凉脸上的淤青在沈月吟眼中就像是伤在自己身上一般,她是又心疼,又无奈。到底是谁将沈忆凉伤成这个样子?这个沈忆凉怎么也不知道躲着点?还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不是非要让他们心疼死才肯罢休?而在沈月吟的轻柔抚摸之下,昏迷了的沈忆凉这才悠悠转醒。沈忆凉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沈月吟不由得再一次闭上了双眼,而他那轻微的叹息声却是传进了沈月吟的耳中。这可让沈月吟一下子爆发了,她在这儿替他担心的要死要活的,他醒来了就给她来了这么一个叹息?怎么她让他很是无奈吗?无奈和无语的人不该是她吗?他沈忆凉倒是先叹上气了!沈月吟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而后她一拳挥打在了沈忆凉的胸口,只听沈忆凉闷哼一声,又听得沈月吟的唠叨不已。“沈忆凉,作死也不能这么作!你外婆和你小姨都还好好地活着呢!所以你就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你的身上不光是你自己的命,你可掂量着点,你有个三长两短,咱外婆可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今天咱外婆是什么情况,你不是没有看到!你要是想让她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你就可劲来,最好是明天继续去找赵惠容和沈均衡死磕,看你们谁的命长!看咱外婆到底能不能挺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