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的沈月吟忽然觉察到了不对劲,是啊,就是不对啊,她在和谁说话?难道是那个流氓?沈月吟蹭的趴在门上,随即对着那道门大声吼道:“救命啊!唔唔……”被捂住嘴巴的沈月吟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她前踢后蹬左冲右撞,生生地将自己变成一只拼死抵抗的小小鸟。并用自己的不小的力道冲撞着身后男人的身体,听着身后男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沈月吟更加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沈月吟,你别闹了行不行?你才刚喝完酒,能不能不这么活蹦乱跳的!”
沈月吟身后男人的话让沈月吟的身形顿时一滞,并非是沈月吟担心自己喝完酒耍酒疯,而是她忽然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啊。此时的沈月吟维持着双手在空中挥舞的静止姿态,而后单脚站立着并使劲向后昂着头。她入目的是一张倒着的脸庞,那人眉清目秀,眉宇之中还有着一丝丝的无奈。而更让沈月吟汗颜的是,这人她面熟啊,不光是面熟,她还认识啊,不光是认识还有些交情啊。沈月吟放弃了抵抗,她就这么昂着头对着身后的男人嘿嘿一笑继而说道:“嗨,好巧啊,你也在啊。没事了吧,没事儿我先走了!”
说罢,沈月吟就赶忙收起张扬舞爪的手臂和态势,她缩了缩脖子而后准备逃之大吉。她刚走了一步,就听到了身后男人悠悠然然的一句话。“哪儿走啊?打了人就想走啊?知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沈月吟停下了脚下的步伐,她缓缓地回过身子而后对着那人鞠躬致歉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知道是你,谁能想到是你高锦在我的房间啊。我只记得,刚才和我们董事长和总经理在喝酒,我……”沈月吟对面站着的正是接到了景祀电话就火速赶过来的高锦,他双手环胸而后对着沈月吟冷笑一声并扬声质问道:“你还记得你在喝酒?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还好意思说喝酒?你还能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听着高锦的冷言冷语,沈月吟缩了缩脖子闷声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高锦闻声则是上前一步点着沈月吟的脑袋哼声说道:“你最好是想起来点什么!你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不会看清局势呢?那李远飞和谷文辞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你躲他们还来不及,怎么能够凑到跟前与他们喝酒呢?沈月吟,你是不是没长脑子,还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你?”
说到受了刺激,沈月吟忽的想起了昨天晚上与景祀在一起经历的那份刻骨铭心的伤痛。是啊,这又算不算得上是受了刺激呢?而最让沈月吟感到好笑的是,她醉了的时候依稀看到了在她身边悉心呵护着她的景祀。他好像还是那么地温柔,他仿佛眸中带着泪水,他或许还在柔声地呼唤着她。“沈月吟……沈月吟……”沈月吟猛地回过神,而后她木愣愣地抬头看向高锦并疑惑问道:“怎么了?你说什么?”
高锦蹙眉看着魂不守舍的沈月吟,他总觉得沈月吟身上有事,但是他又说不来什么感觉。就像是今天他见到景祀,也是遇到的同样的事情,景祀脸上的哀切让高锦都觉得酸溜溜的。就如刚才沈月吟低着头红着眼眶的样子,这二人是不是在还原神同步?高锦板着脸而后拖着沈月吟走回了屋内,他拉着沈月吟让她坐下,并为她打开了一瓶矿泉水。高锦将水递到沈月吟面前,而后对着沈月吟疑声询问道:“沈月吟,你和景祀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你们……”沈月吟抬手制止高锦继续说下去,她苦笑一声,而后盯着手中的水瓶淡笑说道:“高锦,今天别说景祀了。我们说点别的吧,就算是说一说我们公司那个色狼董事长,也总好过于提及景祀。”
高锦闻声顿时一愣,他不知道沈月吟为什么突然会是这个态度,但他知道的是沈月吟这个决定是对的!他真的是巴不得此时不要提什么景祀还是沈梓柳的!高锦坐到了沈月吟的身旁,而后用肩膀撞了撞沈月吟的胳膊继而调笑说道:“沈月吟,不提那个人,那说说我怎么样?我还是想毛遂自荐一下,我吧,不是土生土长的墨林人,但是我在墨林十几年了,对墨林还是很熟悉的。还有,我身高是181,我体重70公斤,我……诶?沈月吟,你拉我干嘛?你……我……这是要去哪儿啊?约会吗?不行,我今天晚上还要值班呢!咱们改天吧!”
高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脸严肃的沈月吟,大力拉着他阔步走到了门口,而后,沈月吟对着还在喋喋不休的高锦冷声说道:“你出去!”
沈月吟忽然转变的态度让高锦心中猛地一沉,他不由得猜想是不是自己太心急了,反而惹到了沈月吟?让她更加厌恶自己?想到这儿,高锦不由得更加心慌了,他连忙拉着沈月吟的胳膊求饶说道:“那个,沈月吟,我刚才说着玩的。你……你别生气啊……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么多……我……”沈月吟则是双手掐腰对着高锦哼声说道:“哼,你还知道你错了!你早就错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现在都几点了?我又旷工半下午了!你要怎么办?”
高锦不由得挠头问道:“啊?沈月吟你说……”见高锦又要和她墨迹地说着什么,沈月吟便是推着他的胳膊随后不耐烦说道:“哎呀,你快出去吧,我要换衣服,怎么也要在下班之前赶回去看一看啊!你快出去,难不成还想看我更衣?”
高锦听闻不由扁嘴说道:“那敢情好啊!”
沈月吟则是挥起小拳头对着高锦啧了一声说:“嘿,给你脸了是吧?”
看着沈月吟那调皮可爱的小样子,高锦心中瞬时心花怒放,他抬手捏了捏沈月吟那红润的小脸,而后对着她柔声说道:“好,我走行了吧!”
当高锦走到门外后,门内的沈月吟重重叹着气,她不知是为了与景祀没有了未来的爱情,还是为了同样也是乌云密布的E杂志。不管是为了什么,生活还是要继续。就算没人爱了,那也要继续爱自己。如果连自己也放弃了自己,那就是真的是一无所有的穷人了。此时的沈月吟还不能倒下,她的母亲还在医院中卧病不起,她的弟弟还在时好时坏地闹着别扭要辍学,而E杂志中,李远飞的态度还是不明不暗……在高锦的车上,沈月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而后心中思躇着到底该怎么既不让李远飞占了便宜,还能够将《E凡业》成功地推向浦岩以及其他分公司的领域。看着唉声叹气的沈月吟,高锦不由得蹙眉问道:“沈月吟,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工作上的?是不是那个李远飞又想为难你了?我告诉你啊,这种人就不能给他机会,这种人就是得寸进尺,没安好心你知道吗?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沈月吟无奈地扶着额头点头说道:“听到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啊,你一个警察话这么多真的好吗?凡事都兜不住,真是的!”
见高锦又没了声音,沈月吟又是对着高锦叹气说道:“哎,你可是警察,在你的观点里凡事就是非黑即白。在职场中,有些事儿就不是这样的。你就说李远飞好不好色?好色,那是真的好!我能因为他好色就放弃一个大好的机会吗?不能,起码现在的我不能。如果说,我现在不是E杂志的主编,我就是一个打杂的,那我铁定二话不说立马辞职。我现在身上还有着一本杂志,我不能半途而废,更是不能让他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出现在市面上。这不是我沈月吟的行事风格。更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你知道吗?”
“哎,你是警察啊,在你的观点里凡事就是非黑即白。在职场中,有些事儿就不是这样的。你就说李远飞好不好色?好色,那是真的好!我能因为他好色就放弃一个大好的机会吗?沈月吟的一番言论着实雷到了一旁默不作声开着车的高锦,他一直认为沈月吟是不一样的,她就像是一道洪流出没在纷纷扰扰的吵杂世界里。她像是无所畏惧的一股子洪荒之力一般,所向披靡、力排众议……然而,沈月吟的今天的话,并非是在揭露职场有多么地黑暗,她是在说,她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也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高锦将车子停到了路边,他默默地垂下了头,而后无奈心道:呵呵,真的是这样吗?她真的是这样一个人吗?真的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是吗?不是吗?一个个问题萦绕在心思单纯的高锦的脑海里,像沈月吟说得一样,高锦的看事观点中就是非黑即白,没有偏差的存在。可这一次,沈月吟的自黑着实让高锦有些哭笑不得了。见高锦不光将车子停了下来,他的人也是停了下来。沈月吟不禁偏头看向了一旁一言不发却又百感交集的高锦。沈月吟心中一阵苦笑,她知道高锦一定是被她的话给吓到了。可有些事儿就是事实啊,有些事儿就是需要这么做啊,谁没有个无可奈何,谁没有个情非得已?这个社会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