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傅倾城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胳膊上,带着她走进影厅最中央的位置坐下,两人一落座,调试空调的工作人员便推门而出,不出几秒,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影片开始播放。苏韵这才晃过神来,傅倾城这是包场了。影片也不是当下新出的影视大片,而是历史久远的《泰坦尼克号》,电影播放得很小声,似是故意为之。两人默不作声地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Rose站在甲板外几欲跳河的画面播出,傅倾城才轻悠悠地开口:“你,还好吗?”
没有提碧娜的名字,没有提覃亦程,更没有提婴儿,只是用四个字,问出了最想问也是最重要的问题。苏韵知道他会忍不住问这件事,早已有心理准备,然而在他真的开口问的时候,她拧瓶盖的手还是有半秒钟的停顿。昂头喝了一大口橙汁,拧上瓶盖,淡漠地说:“挺好的。”
电影声音不大,像平常一样交流也能听得很清楚。这正是傅倾城的目的,电影不过是一个约她的借口,实际上他希望能够陪苏韵说说话。“苏韵,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没别人。”
他知道她要强,一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流泪,更不愿意她回家关上门窗,瑟缩着弱小的身体在角落里咬牙痛哭,她的一切苦难一切难过,他都想陪她度过。即便是当一堵墙,让她趴着哭也好。依借电影的光线,他依稀看见苏韵重重地垂下头,不发一言地望着身下的黑暗,瘦小的身影看上去格外让人心疼。仿佛只是看着她,都能够品到她心里的苦涩。心脏微微作疼,他捏了捏拳,脑海里只有带她离开这一个念头,什么也不想管了。事实上当他在脑海里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身体已经比大脑先一步产生了动作,他拉起扶手,不管苏云会不会觉得冒犯,动作温柔地将她圈入怀中。“韵儿,我是小傅哥哥,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没想过傅倾城会在这个时候坦白,她的脑袋抵在他的肩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傅倾城以为她是生气了,抚着她的后脑勺,嘴里说着道歉的话:“韵儿,对你隐瞒身份,是我的不对,我只是不想影响到你的生活,但是现在,我看不得你这样,只是想告诉你,没了覃亦程没关系,还有我在,小傅哥哥一直都在你身边。”
原以为苏韵会大发雷霆地推开他,或者是怒不可遏地甩脸离开,却不曾料想苏韵的反应极其平静,只是双手轻轻地攥着他衬衫的两侧,语气平稳地说:“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否则就不会把手机号码给你了。”
傅倾城第一反应是覃亦程背信弃义,把他的身份告诉了她,但苏韵接下来的话,让他再无这个怀疑。“小傅哥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以及他和小时候还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只要多加留意,就能认出来。听了她的话,他更是抱紧了几分。“韵儿,覃家的事我都知道了,小傅哥哥不是外人,你要是觉得难过,可以打我咬我,也可以在我这里放声大哭,但是不要一个人死撑,好吗?”
适时的温暖,填补了她内心的空缺。从医院离开后,她的心仿若随着失去覃亦程而空了一块,如今被傅倾城用温暖堵得严严实实的。抬起头,她扬起孩提时代的纯真笑容,摇摇头。“我没事”三个字刚到嘴边,温热的泪水便夺眶而出,鼻尖酸涩,她连忙低下脑袋,接踵而至的是更长更多的泪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