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贤手里有钱,也有煤票,可是他暂时不敢再买煤了,就怕买了之后再被人抢了。
而且也就是这两天才没有烧炉子,晚上他们兄弟俩钻一个被窝,盖着两床厚被子,倒是不那么冷。 王兴气得脸都黑了,叉着腰在屋里转了一圈之后,就打发身后的人去弄煤来。 齐景贤刚要说不必了,就被王兴一眼给瞪回去了。 苏小软叹口气:“王哥不用让人去弄了,咱们带上来的这些东西里有木炭,这东西轻,而且平时放在蛇皮袋子里,外头也不显。”这会儿一般人们都是买煤球过冬,很少有人会用木炭。 王兴喊了发呆的齐景贤一嗓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洋火,再找些引火的东西来。”
齐景贤这才动了起来。 几人忙活了几分钟,总算是把炉子给烧起来了。 这一有了火,周围就有了热乎气儿,虽然这屋子一时半会儿还暖和不起来,但是几人围着这炉子坐着,倒也不那么冷了。 “你是不是傻?他来抢,你就不会找我,不知道找公安吗?你越是这样退缩,那些人越是不知好歹,早晚把你们兄弟俩赶出去讨饭,他们把这间屋子也霸占了。”
苏小软微微点头,王兴的话很有道理。 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再加上这兄弟俩年纪又小,黄家人多势众,自然就可着他俩来欺负了。 “王哥,黄家人,还得麻烦你出面才行。实在不行,就找人打他们一顿,断他一条腿,他就知道疼了。”
齐景仁吓得眼睛瞪了瞪,没敢说话。 王兴倒是觉得苏小软这话说地没错。 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欠收拾! 得了一千块钱,还不知道耷拉着脑袋做人,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齐景贤怕这件事情再闹大了影响王兴,连忙道:“也没那么严重,王哥,别再因为我们的事影响到了您,不值当的。”
“闭嘴吧!”
王兴就见不得他们两兄弟这样子,说得好听些叫好欺负,说得难听些就是孬! 苏小软其实也能理解齐景贤的心思,他们现在无依无靠的,再加上齐爷爷的事情,身边的人都远着他们,恨不能昭告天下说跟他们没有关系。 这兄弟俩也是怕了,不想再因为齐家而连累了别人。 “这件事你们兄弟俩就别管了,我这次过来给你们带了一些粮食,有玉米面和白面,还有一些小米,你们会做吗?”
齐景贤点头:“会的。”
苏小软给他们兄弟俩带的都是一些生活必需品,太贵重的没有给他们留,因为她知道她给了,他们也不会收,而且他们兄弟俩手里有钱,也不需要她过多地给予物质上帮助,最主要还是让他们知道,要好好活着,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齐景仁抹了把泪道:“苏姐姐,谢谢你,我们收到爷爷寄来的信了,知道你给爷爷寄去了好多东西,如果不是你,爷爷这个冬天怕是就要难熬了,谢谢苏姐姐。”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们兄弟俩也要好好的。”
王兴见不得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一脸不耐烦道:“明年出了正月,我给你安排一份临时工,你也别急着拒绝我,我只是负责把你弄过去,至于你能不能做好这份工作,能不能转正,就看你自己的了。”
齐景贤的眼里闪过一道光,有工作了,那就可以领到票补了,那他们的生活就不至于如此地窘迫了。 他们现在虽然有钱,可是没有票,比如说煤票,他们有限,如果想不用钱就换到煤,只能去黑市,那价格可就高多了。 “谢谢王哥,我一定好好干,也谢谢苏姐,以后有机会了,我们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苏小软没把这话当回事儿,她现在也不缺钱,而且帮他们就是出于自己的一点儿良心,可没指望着非得要回报呢。 二人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就去了小楼那里。 王兴下了楼之后,就安排人去警告黄家人一番,顺便再把他们抢走的煤球和粮食都弄回来。 虽然现在苏小软给弄了一些木炭过来,那也顶不了多长时间的,王兴刚刚就注意到了,两个孩子的手都生了冻疮,齐景贤的手上都化脓了。再这么下去,就算是能熬过这个冬天,也得落下一身病。 他们二人到小楼的时候,苏建业正领着两个儿子干活呢。 苏向南的车上是拉着一些木柴过来的,苏建业把一楼客厅的壁炉给点上了,然后就招呼着两个儿子开始清理屋内的一些东西。 有些东西被人恶意损毁了,比如说二楼主卧的一个梳妆台就被人把抽屉给弄坏了,苏建业会一点儿木工活,也幸好带了钉子锤子的,在上面敲敲打打,修补一下。 苏向南和苏向东两人负责把一些屋子里的家具给摆正,有的柜子门扇都掉下来了,还得修整好。 王兴没下车,跟苏小软约好了时间中午一起吃个饭。 苏小软知道他不差钱,自然也乐意宰他一顿。 “对了,王哥,年前我就不再过来了,等明年的展销会,我们县服装厂和蘑菇加工厂的事情还得拜托你多帮帮忙呀。”
“放心,哥都记在心里呢。”
苏小软道了谢,目送王兴离开后才进了院子。 苏小软现在又不住在这里,也不想跟这里的人打招呼,干脆就把大门给关上,里头也拴好了。 “软宝回来了?你去看的那两兄弟咋样了?”
“不太好,王哥这会儿应该是去安排了。”
苏小软简单地说了一下黄家人办的事,一旁的苏向南气得破口大骂:“连两个孩子的东西都抢,真不要脸!这大冬天的,没有煤炭,这不是想要两个孩子的命嘛!”
苏建业也是唉声叹气:“这两个孩子也是遭了罪了。不过也幸亏是遇上了你和小王这样的好心人,最起码,能先安稳地过个年了。”
“爹,这觉得这小楼咋样?”
苏建业心里头那叫一个高兴呀。 “好!这么好的房子,真地就只花了三千块钱?是不是也太便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