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枭啊,最近族中也没什么大事,你突然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陆震云看向陆景枭,满脸笑意的开口。话音落下,整个大堂再次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是落在了陆景枭身上。陆景枭闻言,面上神色却是没丝毫变化,“清理门户。”
陆震云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依旧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景枭啊,大家都是一家人,我陆氏一族传承至今,祖上也是有规矩的,同族之中不得相残,你今天说清理门户,是想要违逆祖宗规矩不成么?”
陆震云这话一压下来,整个大堂的气氛顿时凝重到了极致。陆景枭:“陆氏家训,孙儿不敢忘记,不过,祖上也有规矩,同门相残者……罪不容诛!”
饶是久经沙场的陆震云,此刻面上神色都是沉了下来,苍老的脸颊上,如同结了一层寒霜,“景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谓同门相残?你手上可有证据?如若你手上真有证据,我身为陆家家主,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如若你只是信口开河……那也不要怪老夫,不给你留情面了!”
陆景枭眉眼低垂,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来人,将人带进来。”
话音落下,大堂外,莫凡亲自带着人,拖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进来,这人浑身是血,脸颊上尚残留着没有干涸的血迹,被人拖进来时,似乎只剩一口出气。虽然这人被打得血肉模糊,浑身骨头都被敲碎,四肢连动一下都是难以做到,可这个人被带进来的那一瞬间,陆明山和陆明昭两人脸色瞬间一下就沉了下来。尤其是陆明昭,瞳孔急剧收缩,差点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此刻,他内息几乎在咆哮,这怎么可能!陆明山不是说,都处理干净了,也没找到他们安排的内奸么!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连陆明山都彻底傻眼了,浑身颤抖如筛糠,之前他分明确认过,内奸并没有暴露,可是此刻,这个人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紧接着,莫凡又让人在大堂中央,安置了一台投影仪,几秒钟之后,洁白的墙上,便出现一段视频,视频中,是地上那人招供的画面。“我说……求求你们别打了……我都说!是……是二长老陆明山和六长老陆明昭让我干的……他们给了我一千万,让我汇报主子的行程……然后和他们里应外合,联合暗卫和‘赤龙’的人劫杀主子……我也只是一时贪财……我求求你们放过我……”视频播放完毕的瞬间,整个大堂如同坟墓一般死寂,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陆明山和陆明昭身上。这两人脸色灰败,浑身冷汗淋漓,陆明昭的身体一下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面上,“家主,我……我们知道错了,求家主念在我们这么多年辅佐的份上……网开一面!求求你了……家主,求你饶过我们这一次!”
陆明山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可他仍旧死死咬着牙硬撑着,就算是死,他也绝对不会像陆景枭那个野种低头的!陆家的一切,本来就该属于他的!陆震云面上也是一片阴霾之色,他眉头紧蹙,双眸看向陆景枭,沉声道:“景枭,单凭你手下的一份证词……怕是不能定他们二位长老的罪吧?且不说这人是你手下,而且现在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也不能当做证人,你觉得呢?”
陆景枭墨色的眸子里,瞬间浮出一抹冷厉森寒的杀气,不过只是一瞬,便消失无踪,他一字一顿开口:“单凭一份证词,自然不能定他们死罪。”
陆震云闻言,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投影仪下,立即切换了画面,一份一份纸质文书呈现出来。莫凡:“这些是我们搜集下来,二长老和六长老利用职权,谋取公司利益的相关证据,以及二位长老在事发之后,私下转移财产的相关证据,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二位长老以套空的形势,一共窃取公司资金三十七亿六千四百八十一万,另外,二位长老还各自成立了十数家虚假公司,骗取公司财产,数额目前正在统计当中……”“够了!”
陆震云猛地一把扫落面前的茶杯,茶杯瞬间摔得稀碎,他脸色无比阴沉,“明山,明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明昭面上一片灰败之色,浑身疯狂的颤抖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哪里还有半分长老的模样。陆明山也是满头冷汗,脸色阴鸷的怒瞪着陆景枭,他做梦都没想到,他以为那一切都是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陆景枭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他早就知道,这个野种根本就不该留在这世上!陆明山一咬牙,“我没有干过这些事,都是这个野种故意栽赃我!他这种出生低贱的野种,凭什么在这大呼小叫的指责我?我陆家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野种来做主了!你们心里难道不都是这么想的吗?这个野种早就该被踢出陆家了!家主,你才是陆家的掌权者,你难道甘心眼睁睁看着这个野种鸠占鹊巢吗!”
大堂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气氛凝滞,空气仿佛是在瞬间冻结成冰。陆明山满脸阴鸷狰狞之色的盯着陆景枭,恨不得立即将他剥皮抽筋!“呵……我是野种,那你又是什么?”
大堂内,陡然响起一道冰冷刺骨的反问。陆明山浑身一僵,死死咬着牙,怒道:“我是陆家的长老!你这个野种,早就该被踢出去了!凭什么还在这站着,你的存在,根本就是我们陆家的耻辱!”
是这样的么……即便他得到陆家的一切,即便他让陆家发展至一个空前的规模,可是,他仍旧是一个毫无出身的野种……呵……他这个野种,可是要将陆家……全都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