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大驾光临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在下白沧海,是白家的管家,家主已经在里面等候陆总了,陆总请。”
白沧海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白沧海早年就跟着白河川,从一无所有,打拼到今天,在白家,除了白河川和白抒雅,这个看似只有管家头衔的白沧海,也握着生杀大权,地位举足轻重。陆景枭点了点头,牵着言澜的手,跟着白沧海走进了白家老宅,赵墨和沈少爷特么陆续跟上。进了白家老宅,连着走了三条长廊,这才来到后院戏台。白河川今天晚上的宴请,就在这戏台这边举行,而此时,戏台上已经跪了一长排的人,这些人头顶上都蒙着黑色布袋,浑身疯狂抖动着。陆景枭他们刚到后院,便看到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喝茶,这中年男人,便是白家现任家主,白河川。中年男人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蟒袍的,留着辫子的男人,这个男人,便是白河川手下唯一一支外姓实力,没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在白家和整个龙城,都称他一声“荣亲王”。白河川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旋即放下了手下的茶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陆景枭等人走了过去。白河川看了一眼陆景枭身后,笑了笑:“陆总果真是面子大啊,我可是下过好多次拜帖,都没能请来诸位前辈,没想到陆总开口,诸位倒是都肯赏光啊。”
“白总哪里话,实在是琐事缠身,抽不开身嘛。”
“对对,难得陆总今天也在这,这不赶巧了,正好过来讨口酒喝嘛,白老弟可不要见怪啊。”
“可不是,白老弟这话实在是说得太重了一点嘛。”
……白河川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逡巡了一番,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诸位不用如此紧张,难得陆总莅临龙城,我怎么也不能不给陆总这个面子,陆总……请上座。”
陆景枭斜瞥了白河川一眼,倒也没跟白河川客气,牵着言澜的手,走到一边主位上坐下,其他人也跟着在一起落座了。白沧海上来请示了一下,然后退到一旁,朝手下点头示意,紧接着,十几个仆人鱼贯而入,开始上菜。白河川喝了一口茶,“冒昧问一句,不知陆总这一次过来龙城,所为何事啊?”
陆景枭:“公事。”
白河川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点了点头:“早就听说陆总是位儒商,不知道对京剧有不有兴趣?今晚特地准备了一出好戏,还请陆总赏脸,鉴赏一二。”
话音落下,台上突然响起一阵锣鼓轩昂的声音,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是怎么一回事,五六个刀斧手,举着锃亮的砍刀,从后台走了上来。这五六个刀斧手,一言不发,只是举起手中明晃晃的砍刀,不知是谁发号施令,砍刀一齐挥下。那一瞬间,台上锣鼓轩昂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空气中一阵如同坟墓般的死寂,只剩下头颅在地上滚落的声音。白河川不动声色的看向陆景枭,面上笑容四平八稳,缓缓开口:“早先听说这几个不中用的手下,唐突了陆总的人,现在我当着陆总的面,替你除去了这几个废物,还请陆总网开一面,不要再跟白家计较此事,如何?”
陆景枭双眸微微一眯,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芒,白河川这一招杀鸡儆猴,明显是做给他看的,原本那几个人,他是留着给言澜出气的,却没想到,白河川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手下人都不留。陆景枭眸色深沉的注视着白河川,片刻后,他声音低沉沙哑的道:“白总以为,就这么几个废物,就能抵过我的人吗?”
白河川的脸色也跟着刷的一下冷了下来,声音极冷的道:“那依陆总的意思,是一定要跟我清算这笔账了?要真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得不陆总好好算一下这笔账了……陆总手上,恐怕还有我想要的人吧?”
白河川口中的这个“想要的人”,指的正是梁恒铭。青云是为了梁恒铭而死,这一条线,白家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若不是陆景枭的人在背后帮忙,梁恒铭也不可能活到今天。陆景枭动作迟缓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抿了一口,“这么说,白总是要跟我斗到底了?”
白河川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是敌是友,这就要看陆总怎么想了,我白河川奉陪到底!”
陆景枭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瞬间幽暗下来,面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一字一顿的开口:“白总的确是好大的口气,不过,就算这里不是我的地盘,可我陆景枭也不会白来赴你这一场宴。”
白河川脸色陡然一沉,面上表情一寸一寸的龟裂,他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陆景枭冷睨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白沧海神色匆忙的走了过来,在白河川耳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白河川脸色刷的一下黑如锅底,咬牙切齿的盯着陆景枭。白河川阴森森的盯着陆景枭,“那依照陆总的意思,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动手的几个人我都已经处罚了,这几条人命,难道还不够赔给你的吗?”
陆景枭面无表情道:“如果这就是白总的诚意,那今天晚上这一趟,就当我们没来过,陆某就先告辞了。”
白河川咬牙切齿:“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景枭微微眯起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前所未有的寒芒,他看向白河川,一字一顿的开口:“城南的娱乐城那块地皮,和白沧海的性命,白总掂量一下哪一样更值钱,白总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白河川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手指死死攥紧,额头青筋暴跳,他做梦都没想到,陆景枭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直接踩到他头顶上动土。如果城南的娱乐城,只是娱乐城,用一块地皮去换得白家暂时的安宁,他倒也没什么不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