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了天蟒山的山下,远看就要到了,车子却不小心被路上的几块碎石拌了一下,颠簸得厉害。言澜这时便醒了过来。她眨巴眨巴了下眼,感觉眼有些酸痛,却还是睁开了双眼。“嗯?我有睡了多久?”
言澜在陆景枭怀里翻了翻身,带了些撒娇的语气问道:“感觉睡了好久呢!”
那可不是,一觉又睡了一天。燕园原本离天蟒山就不近,需要几天的车程,可在言澜睡过来的一路,却让她觉得这路程其实也不远。陆景枭回答得很违心:“嗯!不久,也就一会儿。还困吗?”
言澜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润润的,别扭着头往窗外看去。言澜扭动这脑袋张望了一眼四周,看着车子还在路上使着,捞起来陆景枭的一只手摆动着:“怎么还没到啊?”
因为言澜语气过于撒娇,陆景枭并没有在意到言澜的视线撇了一下他受伤的手表。言澜嗜睡的症状,她一开始从天蟒山回来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在回来后的路上就一直很能睡。她心里也有想过这不该是什么好现象,所以才没敢让陆景枭察觉到她的异常。可这两天她真的受不了路上的疲倦,除了下车吃饭休息了一会儿,基本时间都在睡梦中度过的。做的梦一直循环往复的重复着,可能是因为脑子里的芯片起了作用,总是会梦到寒离。梦回到她跟寒离小时候,她追着他叫“哥哥”,却怎么都看不清寒离的脸,可也因为这场梦境在之前出现过很多次,以至于让言澜听出了寒离的声音。以前总会被梦境里的那些出现的前尘往事给吓醒,但在遇见寒离将一切谜题解开了之后,言澜其实就没再做过这样恐怖的梦境了。但是就从天蟒山下来之后,她又陷入了一场恐惧的梦境,她喊寒离:“哥哥”,却不见他回答。寒离的脸一直不能清楚得让言澜一直辨认不出,等到追久了,言澜感到很累,终于撑不住停下了脚步这时,寒离也停下了脚步,转身回过头来看着言澜。即便是寒离走近言澜面前,他的面目还是模糊的,却见一直没有说话的他终于说话了:“澜澜,杀了我吧!杀了我……”寒离原本很温柔的俯下身想将言澜扶起来,场景却突然变幻成为了寒离的手上不知道何时从何地掏出的一把匕首。这把匕首连同言澜的手一起紧紧握在寒离的手中,抵在他的胸口,缓缓的扎进寒离的胸口。胸口处的伤渗着鲜血,言澜呆愣的望着,被寒离控制着手上的力度,根本就没有办法挣扎!“不!哥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时候,当一个人无助的时候,眼泪会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在无助时,又是无能为力改变事情时,言澜剩下的也就只是哭。“别难过……哥哥没事的……”言澜感觉到有人在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也因为这一举动,言澜感受到一丝丝踏心。面前的寒离慢慢随着一缕烟消散开来,紧接着是一道想冲破了黑暗的曙光,强烈地在黑夜中,照亮在言澜的身上。她被迫醒来,就算是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在梦里是哭得一塌糊涂,就如同现实中将陆景枭的衬衫都给沾湿了。“澜澜,你梦见什么可怕的事了?”
其实这几天,言澜被噩梦惊醒都被陆景枭看在眼里,但是从言澜醒来后又是一直在躲避着陆景枭的视线。生怕陆景枭知道她哭了。陆景枭心知言澜是要面子的人,但也是更怕他担心她的,所以才没敢说什么。他想着,如果就装作言澜认为自己不知道的样子会不会让她心里好过点。可事实上,陆景枭回避言澜身上的严重性,带来的是言澜更多的回避,他决定不能再这么纵容她下去了。永远的回避问题就是永远的不能解决问题。陆景枭决定先迈出坦诚的这一步,让言澜继续朝着他走来。“澜澜,你这几天都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陆景枭柔声宠溺的说道:“告诉我,让我陪着你承担……看着你一个人这样,我心里好难受。”
“心肝儿……我……”原来他一直察觉到了,也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难受却还要让自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定很难受吧!她真的好自私,硬生生地就逼着爱自己的人明明已经很难受了还要让他承受更大的难过。就如陆景枭说得那样,也许把自己心中的痛苦给他一起分担,他会好过一点儿。“澜澜,你别怕,一切有我在!”
陆景枭再一次给了言澜鼓励。“心肝儿,我……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我将寒离杀了……好可怕……”一想到寒离坚持着用自己的双手捅向他胸口时,言澜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死去了。“澜澜,有些梦不能太当真的,你是因为太担心寒离了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陆景枭继续安慰道:“更何况,梦境往往都是跟现实相反的,没准他被书儿医治好了呢!你不用太过担心了。”
“其实这个梦,我从山上下来之后就开始一直做了。”
言澜说着这里已经狠是无助,又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寒离痛苦的语气,心一抽一抽得难受:“我真的好担心有一天我像梦里那样将寒离给杀了……”“好了,看看不哭不哭……”陆景枭又收了收手臂,将言澜紧紧地抱在怀里安慰着她:“不会的,澜澜你别想这么多,还有一段路程,我们就可以上去天蟒山看到寒离了。那些年梦到的都只是噩梦!不当真!”
“好了好了,别哭了。”
尽管陆景枭已经说了很多安慰言澜的话,但是言澜还是没停下哭声,继续哭到哽咽。一旁的莫凡也看着揪心。这都什么事儿啊!这梦连他这个旁人都觉得荒诞无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