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霆一整晚都没睡着,蚊子嗡嗡嗡地一直在他耳边响。腿上、手臂上已经不知被咬了多少个包,大部分时间都在挠痒痒。一直到天擦亮的时候,才终于渐渐睡着。可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分外吵闹嘈杂的声音。顾延霆烦躁地捶床,起身。苏家门口,昨天被苏越然打伤的黄发男妈妈带着一群亲戚找上门来。站在最前面的就是黄发男的妈妈,一个又矮又胖,眯眯眼,长相刻薄的女人。她正双手插着腰,昂着肉呼呼的下巴,嚷嚷着十分难听的话:“我儿子一向自律,做人也老实,肯定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故意勾引我儿子的。一脸狐狸精的样儿,妖妖媚媚的,看着就不是好女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试试,我打烂你的嘴。”
苏越然最爱苏绵这个姐姐,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不好,现在听到这种莫须有的污蔑与诋毁,怒气窜升,扬起手就要冲上前去。苏绵忙拉住他,沉着一张脸,冷声说:“你儿子是什么嘴脸,你这个当妈的竟然不知道么?看来你这个妈当得一点儿都不靠谱。你去警察局问问,除了我这桩事,你儿子还干了什么偷鸡摸狗又见不得人的事。”
苏绵双目犀利,目光如刀子般扫过黄发男妈妈带来的人,“有时间来我家跟狗一样瞎叫唤,不如先去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把你儿子的罪行减轻一点。”
黄发男妈妈心底有些虚,但身后这么多人看着,面子不能折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我都打听过了,你们家是有风水啊,你爸刚死没多久,你妈就改嫁了,听说还是你爸的好兄弟,肯定是提前好上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俩都一样不要脸,就喜欢勾搭男人,要是没有男人,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黄发男妈妈说的唾沫乱喷:“不要脸的女人,你要想要男人,我给你介绍啊,三个?五个?十个?你就算要一百个,我也能给你介绍来,就怕你自己承受不了,到时候求爹喊娘!呸!”
苏越然已经气得浑身颤抖,要不是苏绵拽着,已经冲上前拼命。而王灿芳,一辈子都是老实的农民,恪守本分,哪里会这样骂人,听到人这么骂自己孙女儿,也是急得直掉眼泪。苏绵站在俩人身前,像是保护小鸡的母鸡,浑身的毛发全都竖起,维持戒备的状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会在我家嚷嚷,有种去警察局啊,去找他们理论啊?看我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是不是?”
苏绵双目发红,转身去门口拿了把砍柴的镰刀,“你们要是有不怕死的,就过来试试?”
黄发男妈妈带来的亲戚只是为了壮大气势,都没想过要打架惹麻烦的,顿时都往后退了一步。黄发男妈妈见状,气得直跺脚,骂骂咧咧了几句,直接一屁股蹲坐到地上,头往地上磕,“没天理了,现在的小年轻都没天理了啊,欺负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还拿镰刀威胁我,我这就死,这就死啊。”
双手撑地,笨拙的站起来,拱着脑袋想往苏绵镰刀下凑。只是还没碰到,心窝就挨了一脚,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