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绵很早就起来。告知徐妈说要去接人后，便出了门。王灿芳与苏越然买的是最早到西城的车，苏绵直接去汽车站接他们到军区医院。苏越然要先去做个全身检查，王灿芳在外面坐着，苏绵便去买早餐。回来时，正好看见穆斯聿，她叫住他，“穆先生，前天医院的面试我没去成，今天还有机会么？”
军区医院的网站上没写招聘的联系电话，苏绵只能逮着认识的人问。穆斯聿往苏绵身后看了眼，没发现顾延霆身影后，眉宇一挑，“可以的，你可以打这个电话问一下。”
穆斯聿拿了纸笔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苏绵，苏绵接过，简单道谢后，便进了电梯。她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杜婉凝。苏越然检查做完，医生说他身体状态不错，就是腿部与假肢接触的部分，有些组织已经坏死，需要手术剔除，养好伤后，才能进行假肢匹配。这对苏越然来说没有坏处，苏绵与王灿芳当然同意，与医院商定后，将手术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奶奶，然然，现在还有时间，你们看是去逛逛呢还是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王灿芳人老不愿意懂，苏越然缺失一条腿，更不愿往人多的地方挤，一致同意就在医院呆着。正好苏绵刚刚打电话询问过，可以面试，苏绵将俩人安顿好后，便去了医院人事处。意外的，在那碰到了韩尔雅。“苏绵，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韩尔雅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她，“以你的水平，还敢来军区医院面试？也不怕惹笑话！”
苏绵反讽：“想不到韩小姐也是学医啊，平时倒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嘴巴倒是得吧得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韩小姐学的是相声呢。”
“你……”韩尔雅气得牙关要紧。正好这时，人事处的门开，让她们一起进去面试。韩家早就与人事处主任打过招呼，这会儿看见韩尔雅后，微点了点头，并简单地询问了她一些问题。但轮到苏绵，却问得很详细，而当苏绵回答时，便会很提个很刁钻的问题，苏绵到底经历少，到后面已经说得磕磕绊绊。韩尔雅在一旁看着笑话，末了还假装刚刚想起，提醒人事处主任：“主任，我未婚夫是方氏医院的院长，这位苏小姐从方氏医院辞职，可不是那么光彩的。”
韩尔雅说着起身，将手机递给人事处主任看，照片上正是那张说苏绵没有医德的通告。人事处主任拧眉，语气不太好：“苏小姐，这个怎么解释？”
“这是有人蓄意陷害！”
“哦，无凭无据谁都会这么说啊，如果是有人陷害你，那医院应该会出个澄清通告，可现在这个澄清通告在哪里呢？”
韩尔雅咄咄逼人，无耻的嘴脸，让苏绵怒火中烧。“好了，今天的面试就到这儿，苏小姐先回去等消息吧。”
人事处主任冷面对苏绵说，说完后，又展现如春风般的笑容对韩尔雅道：“韩小姐也是，如果医院决定录用你，会立即打电话告知的。”
苏绵觉得恶心。医院这么个神圣的地方，医学这么个神圣的职位，竟然会出现这种人玷污。不待也罢！苏绵匆匆地离开，韩尔雅却追上来，高昂着下巴，像只高高在上的孔雀：“苏绵，我就是要让你在西城待不下去。你信不信，只要我韩家一句话，所有的医院都不会收留你！”
韩尔雅面露得意，手指抵着下巴点了点，“当然，你可以去社区里的小诊所啊，不过这些地方，可就埋没你这个高材生罗！”
“韩尔雅，你卑鄙！”
苏绵瞪着她，五指收拢，紧攥成拳。“很不甘心吧？可你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很想进军区医院？啧啧，可惜碰见我，你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是么？我倒不知道军区医院什么时候由一位小姐做主了？”
穆斯聿从不远处走过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面上染着笑意，不过这笑意，更像是嘲讽。韩尔雅脸色一沉，不悦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但等男人走近，看到他胸前的名牌后，精致的脸蛋儿上滑过一丝慌乱。“韩小姐？”
穆斯聿疑惑地问了句。韩尔雅微笑着颔首，“你好，穆先生，我爸爸之前跟我提过你的事迹，总让我跟你多学学呢。”
“这可不敢，韩小姐可是要管军区医院的人，应该我跟你学才是。不过……”穆斯聿温文一笑，用比敲了敲脑袋，“不过我这脑袋，怎么没有印象说是军区医院要换院长呢？”
韩尔雅尴尬，呵呵两声，“穆先生，我刚刚只是开玩笑而已，当不得真。对了，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可笑，现在军区医院的院长就是穆斯聿的爸爸，谁敢换掉他？韩尔雅也不想让苏绵再多看自己笑话，匆匆忙离开。“谢谢！”
苏绵道谢。穆斯聿与顾延霆是好兄弟，而自己又认识顾延霆，如果没有这层关系，穆斯聿断然不会出手帮忙的。“不用不用，苏小姐面试得怎么样了？”
“估计是没戏了。”
苏绵撇撇嘴，想到人事处主任的嘴脸，还是忍不住说：“军区医院虽然好，但总有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面试得不太顺利，苏绵回去的心情有些许的低落。如果真如韩尔雅所说的那样，那任何一个医院都不会要她，这也就意味着她将失业。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力感。苏绵在自动售货机买了三瓶水，一抬头，就看到杜婉凝躲在柱子后面，探着脑袋往不远处的石凳上看。她穿了一件宽松的碎花裙，头顶包着一块儿深蓝色的纱布，遮挡住了她那受伤的脸。“奶奶，然然！”
苏绵故意大声喊了句。果然，杜婉凝吓一跳，回头，对着苏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苏绵目不斜视地过去，经过时，冷冷地说：“然然下午要进行手术，医生说有一定的风险，你要是真不想看到然然，那就继续躲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