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西港的大别墅里,假山流水,鲜花鸟鸣,灯光映照之间,更显豪华气派。韩尔雅跟随着冷锋进去,余光打量着四周,好奇又疑惑。疑惑方家已经倒闭,名下的房车全都被拍卖,方墨晟哪里来的钱买这儿?好奇这么久的时间,方墨晟消失去了哪里?从照片上看,跟她相识的方墨晟有很大的差别。走到书房门口,一阵凄厉的婴儿哭声传来,韩尔雅心头一疼,连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看到熟悉的婴儿车,她跑过去,一边将孩子抱起,一边低声轻哄:“宝宝,别哭了,妈妈来了,来了啊!”
亲着婴儿的脸,微微晃动着,但似乎没有效果,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哭的小脸涨的通红,好像下一秒就会背过气去。“是不是饿了啊?别急别急哈!”
韩尔雅从挂在婴儿车上的布袋里取出奶瓶,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后,才把奶嘴放进孩子嘴里。有了吃的,哭声顿时停止。韩尔雅舒了一口气,抬眼间,就看到站在阳台上的方墨晟。他背靠着栏杆,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短寸的头发根根立起,映着身后黑黢的天空,眸光越发阴冷暗沉。“墨晟!”
韩尔雅欣喜地叫了句,她把孩子小心放进婴儿车里,急不可耐地想扑进方墨晟的怀里。只是手指连他的衣摆都没碰到,方墨晟已经冷漠地闪到一边。韩尔雅神情黯然,“墨晟,这些时间你到底去哪儿?为什么都不跟我联系,我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一边说,眼泪一边掉,目光痴迷,触及到他眼角的疤痕时,伸手想摸,方墨晟却攥住她的手甩开,冰冷的拒绝。韩尔雅分外失落,但这份失落,比起发现方墨晟还活着的欣喜,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她抹着眼泪笑着道:“墨晟,那个孩子你看到了吗?是我们的孩子,我拼尽这条命把她保下来的。当初你掉进河里,下落不明,到后来发现你的尸体,我感觉头顶的天都塌了,那时候我想跳进河里去陪你,可她突然在我肚子里跳动了下。”
“方家已经支离破碎,你又没了,肚子的孩子是方家唯一的骨血,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得活着保护她,保护她长大,保护她长大后替她爸爸、爷爷一家报仇。”
“墨晟,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韩尔雅抑制不住地抓住方墨晟的手臂,脸上满是高兴。方墨晟神情毫无波动,看韩尔雅的眼神,依旧冷漠阴寒。他甩开韩尔雅的手,走进书房,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表,寒声质问:“韩尔雅,瑶瑶的手表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这手表是方瑶瑶被人侮辱后抢走的,当时警局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几个混混的尸体,却没有发现这块儿手表。而现在这块儿手表出现在韩尔雅这儿,说明什么?说明指使那些混混侮辱方瑶瑶的幕后人就是韩尔雅!他怒不可遏,为妹妹气愤,也为自己被蒙骗而怨怒,他倏地抬手,捏住韩尔雅的脖子,额际的青筋跳了跳:“说,为什么那样做?”
韩尔雅心里已经慌乱,面上却仍旧镇定,故作无辜茫然地说:“墨晟,你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这块儿手表跟瑶瑶有关系吗?百达翡丽的手表款式很多,你是不是记错了?瑶瑶以前戴的根本不是这款!”
这块手表一直被韩尔雅收在抽屉里,前几天孩子调皮,抓着她戴的手表不放,她没法儿才叫佣人上楼那块手表下来,却不成想佣人拿的是这块儿。韩尔雅后悔不已,当初应该检查检查的。“墨晟,我把瑶瑶当做亲妹妹,怎么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但凡我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韩尔雅作势举手发誓,方墨晟冷冷发笑,“韩尔雅,这块手表是瑶瑶二十岁生日时,我亲手送给她的,上面还刻了‘fyy’三个字母,你觉得我会认错吗?”
掐着她脖子的手微微收紧,方墨晟绷直着唇角盯着她:“韩尔雅,你要是把瑶瑶当亲妹妹,那我消失的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她?我一回来,就搞这些虚情假意,有意思吗?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愚蠢好骗吗?我告诉你,你以前做过的事,我都会一一调查清楚,到时候再跟你一起算账!”
方墨晟猛地甩开她,嫌脏似的,拿了张纸巾擦擦手,“带着孩子滚回去,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让我恶心!”
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嫌弃刺伤韩尔雅的心,升腾起的丝丝快乐瞬间转化为痛苦。她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把抱住方墨晟的大腿,“墨晟,我那么做还不是为了得到你。不管我做多少努力,用多少方法,你心里始终有苏绵,心心念念,恋恋不忘,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
“你是我的未婚夫,心里不能有别人,我只能……只能利用瑶瑶去增加方家对苏绵的怨恨,说到底,瑶瑶会落得坐牢的下场,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你。”
“但凡你对我好一点儿,回头多看我一眼,我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吗?”
“是,我自私,可你呢?又何尝不是!你已经有苏绵这个女朋友,可为了方氏医院更上一层楼,不照样跟我相亲,跟我在一起?想两全的你,比我更卑鄙。”
韩尔雅抓着方墨晟的西裤,缓缓站起来,泪水四溢,控诉着:“你如果从一开始就明白的拒绝我,不给我希望,或许我就不会喜欢上你。是你的犹豫,是你的纠结,是你的优柔寡断,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替你妹妹生气,那我呢?”
韩尔雅手指戳着自己,声音颤抖地继续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又得到过什么?知道你死了后,我去找顾延霆苏绵报仇,失败后,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吗?他们找人侮辱我,那时我还有六个月的身孕啊,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