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鸟鸣虫叫,花香随着凉风透过窗户飘进来,满室的香气。顾家老宅人口多,天微微亮时已经非常热闹。顾佑福因为昨晚说漏嘴,被顾修泽打了屁股,还让他抄写五十遍心经,今天下午六点之前交上去,不然就给他报跆拳道、滑冰、绘画等各种培训班。小家伙心里有苦说不出,生生憋了一个晚上,一见到苏绵下来,便苦兮兮地蹭过去,抱住苏绵的大腿卖惨:“绵姐姐,我就是一颗可怜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还总是饱经风霜和雨雪。”
说的还挺押韵,苏绵噗嗤笑出声,“胡说,佑福这么可爱,怎么会没人疼没人爱呢?”
顾延霆拿着水杯经过,将温开水递给苏绵,斜睨小家伙一眼:“估计又是电视剧看多了,别理他。”
拥着苏绵就要离开,顾佑福整个人直接吊在苏绵大腿上,“大伯,你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你一点儿都不疼我,一点儿都不爱我。”
顾延霆呵呵两声,挑眉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算是疼你,才算是爱你?”
“把绵姐姐暂时让给我一个早上。”
小家伙眼珠子转了一圈儿,抿着小嘴道。“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顾延霆毫不留情把小家伙从苏绵身上扒拉开,扔到一边,“熊孩子,边儿玩去。”
“哼!”
顾佑福干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胖手环胸,开唱起来:“手里啊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小家伙嗓音稚嫩,唱得还走调,简直就是在产生耳朵的噪音。苏绵挥挥顾延霆的手,把小家伙抱起来放到沙发上,俩人盘腿,面对面坐着,“怎么啦?”
小家伙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苏绵听完囧囧有神。“屁股还疼不疼啊?”
苏绵凑过去,揪住顾佑福的裤子想要看看,小家伙胖脸立时涨红,小手紧紧拉住裤子,支吾道:“不……不疼了。“绵姐姐真是……好大胆哦,都不害臊的。苏绵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顾修泽是佑福的父亲,下手自然有分寸,况且只是说错话,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那佑福想让我怎么做啊?不会是要我帮你抄心经吧?”
嘿!顾佑福还真有这个想法!五十篇啊,根本抄不完!小家伙睁着如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卖着萌耍着可爱,企图让苏绵心软。但苏绵手往他光头上一按,“小师父,你的请求,本女施主爱莫能助!”
顾佑福:“……”苏绵因为抬手的姿势,袖子往下滑,小家伙正想可怜巴巴的说话,就看见苏绵手腕上红肿的一圈儿痕迹。他“呀”了一声,“绵姐姐,你的手腕怎么受伤啦?”
小家伙声音贼大,捕捉到“受伤”两个字的万清绮蹭地从楼上冲下来,“哪里?绵绵哪儿受伤了?”
苏绵想缩回手,小家伙握着不放,“奶奶,就是这儿。”
另一只胖手去撸苏绵的另一只袖子,“奶奶,绵姐姐两只手都受伤了。”
小家伙朝苏绵发射同情又可怜的眼神,小嘴撅着,呼着气,很是紧张。万清绮一瞧,悬起的心放回原处,面色变得复杂:“绵绵,你这……唉呀,延霆那孩子,下手这么重,怎么就没个分寸呢?”
“哈?”
苏绵反应几秒后,明白过来万清绮话里的意思。这是误认为她跟顾延霆玩捆绑,一不小心绑紧了么?滋——一股可见的热意窜上脑门,“妈,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还是你自己要求的啊?”
万清绮无比惊讶,儿媳妇儿性子温和,平素跟个小绵羊似的,没想到内里还有这么狂放野性的一面。不等苏绵说话,她挤开顾佑福的位置,拉着苏绵的手,意味深长地说:“绵绵,按理说,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闺房乐趣,我这老太婆也管不了。但乐趣归乐趣,前提是不能伤害自己,要有个度啊。”
苏绵被说得头越来越低,快埋到月凶口。这副害羞的模样,在万清绮看来,就是心虚。肯定是那臭小子要求的,绵绵为了护着他,才把责任归在自己身上。望着刚洗漱完,神清气爽的顾延霆,万清绮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想。“绵绵,我生的儿子是什么德行,我还是了解的。你别一味惯着他,你不想,他强求不了你。”
“女人在那方面,天生处于弱势,你要大胆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老夫老妻了,也别害羞,尽管说,知道吗?”
“妈,其实……”苏绵声音低如蚊蝇,刚酝酿好怎么解释,顾延霆插话进来:“妈,说出什么想法?什么害羞呢?”
“你自己心里清楚。”
儿子这般坦然,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认知,万清绮眼神化作小箭,咻咻地射向他。顾延霆一脸懵逼。他清楚什么?还有大早上的,他怎么惹到母亲大人了?目光,扫到一旁的顾佑福,顾延霆以为是小家伙又告状,瞪眼:“顾佑福,你又对奶奶说了我什么坏话?”
万清绮抱紧小家伙,“他什么坏话也没说,倒是你,延霆,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
说的一脸的痛心疾首。顾延霆:“……”苏绵的羞赧早就被笑意取而代之,她跑到顾延霆身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低声解释。顾延霆听完,恍然大悟,“妈,这是我们的私事,你别管。”
“绵绵都受伤了,我能不管吗?现在捆绑,下次是不是还要玩滴蜡啊?”
苏绵、顾延霆:“……”顾佑福茫然地眨眨眼,求知若渴地问:“奶奶,什么是捆绑?什么是滴蜡啊?”
万清绮到嘴边的话顿时噎住。顾延霆捏捏苏绵的小手,咳咳两声,“妈,我知道了,下次铁定不会了。”
认完错,拽着苏绵去了饭厅,留下不停追问的小家伙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万清绮。“佑福啊,吃早饭了,快去洗手手。”
万清绮逃去了厨房,原以为小家伙过会儿就忘了,结果——饭桌上,他问:“爷爷,捆绑、滴蜡是什么啊?”
众人:“……”没人作答,他撇撇小嘴,又问:“大伯,绵姐姐,捆绑好玩儿吗?下次能带我一起玩儿吗?”
夫妻俩一口血呕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