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涛便向苏小窗说清了来龙去脉:“小红被赶出来之后,她很担心也很难过,她知道自己家里是很需要自己来做这份工作补贴的。如果自己失去了这份兼职,就意味着她妈妈的负担会更加重一些,而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妈妈那么辛苦,所以她决定再找一份工作。 苏小窗点说:“小红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冯子涛喝了一口咖啡,他还是不习惯喝这些东西,咖啡的苦味呛得他,喉咙有些发凉。他继续说:“是啊,小红是一个懂事的人,可是也就是因为她太懂事了,才酿成了后面的悲剧。如果她被便利店的老板赶出来之后,不去找工作了,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这叫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苏小窗感叹道。两个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很大的感慨之中。苏小窗也没有催冯子涛,等他静静的说下去。冯子涛感叹了半日,才继续说:“小红她找了很久的工作都没有找到,学校里需要钱,她又不好意思跟她妈妈开口要。因为跟她妈妈要钱的时候,看到她妈妈那种为难,她就觉得很难受,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大人了,但是还不能够赚到钱养活自己,觉得很没有用,所以她就把目光瞄准了网上。有一次她在网上应聘一个兼职,那个兼职是发传单的。小红按照电话打过去之后,有一个男人接了电话,她跟小红说他们的确是需要发传单的人,但是还需要小红去面试。小红听说之后,也没有想那么多,很高兴,便欢天喜地的去面试了。”
苏小窗听到这里,不禁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她说:“只是发传单而已,为什么还需要面试?这一点,我弄不明白。”
“是啊,你说得对,如果小红有苏小姐你这么聪明和这么高的警觉性的话,那接下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她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一心只想着赚钱,帮补家济。所以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兴高采烈的去面试了,谁知道,等待她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厄运。”
冯子涛又喝了一杯咖啡,咖啡的味道很浓,呛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去参加面试之后,便到了一座楼里,她上了楼打开门,进去才发现,事情跟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眼前这地方又破又烂,根本就没有半点办公室的样子,她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却又不甘心才找到一份工作马上就离开。所以她还是进去了,一个男人接待了她,那个男人看上去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冯子涛说到这里,对苏小窗说:“这些都是小红以后告诉我的。”
苏小窗静静的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冯子涛便继续向苏小窗讲述着当天的经过:“小红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还有两个男人,他们见了小红进来,就上下打量着小红,那目光像是要把小红吃了一样。小红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她便对几个人说,对不起,我临时还有一些事情,我想我要先走了。说完,她便转身就走。谁知道,把他迎进来的那个男人,拉着她,对她说,你既然来了,不要这么着急走嘛,你不是想找工作吗?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工作。他一边说,一边笑嘻嘻的望着小红。小红听到他们这么说,也不敢在这里多逗留,听这几个人说话的语气,看他们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冯子涛缓缓的说:“小红当时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不找工作了,便转身就走。谁知道,其中的一个人力大无穷,用力的拖着小红,一把把小红的衣服扯下来。”
“他们…”苏小窗不禁跳下来,睁大眼睛,就在出声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叹了一口气,不禁望着冯子涛。冯子涛点头说:“不错,你猜对了,那几个人的确是把小红给强奸了。小红当时很痛苦,她甚至有想过死,她在打算跳楼之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这些事。我虽然跟她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熟,但好歹有算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我就匆匆忙忙的坐车赶了过去,等我赶到之后,小红她已经昏昏沉沉的。我阻拦住了她,让她不要死,告诉她,没有什么坎过不去的,让她坚持一下,好好活下来。我陪了她一晚上,跟她聊了很多,小红这才打消了自己死的意念。”
冯子涛回忆着那时她的事情,便心有感触。苏小窗听完了之后,心中无限感慨,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对冯子涛说:“没有想到,你倒是有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也难得小红喜欢跟你在一起。”
冯子涛一句话都没有说,唯有重重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苏小窗看喝咖啡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便好心的问道:“你要不要换一种其他的果汁饮料?”
“不用了。”
冯子涛摆了摆手对苏小窗说:“其实每次想起小红的悲剧,我都觉得很难过。我把小红接回来以后,好不容易说服了她,小红又像往常一样开始上学放学。但是她的样子比平时憔悴了很多,而且她变得更加孤僻了,不跟任何人说话。““有一次,有几个女孩子在那里亮自己的包包,小红从她们身边经过,不小心撞了她们一下。那个女同学的手里的包包掉在地上,包被弄脏了,她不禁很生气,劈手就给了小红一巴掌。小红便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女孩子对小红说,你这么穷,你当然不懂了。我这个包包可是花了两万块钱买的LV的包包,你以为是有人就能拥有这个包了吗?你既然给我碰到地上弄脏了,你给我赔钱。那个女孩子一向都是学校里的一霸,她向来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当小红听说,她让自己赔钱,不禁吓坏了,连忙对她说,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多钱。再说包包也不过是弄脏了,如果是洗一下还是可以用的。洗一下,你以为LV的包包可以随便清洗吗?乡巴佬,我告诉你,总之如果你今天不赔的话,我就带人去你家里要钱,那个女孩子对小红扬言。”
冯子涛想起这些事情,不禁很是感慨。他说:“可惜当时我不在小红的身边,如果我在小红的身边,我就不必让她受欺负,这一切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有些事情是我们难以预料的。”
苏小窗不禁感慨:“如果我猜得没有错,这就是小红悲剧的开始对吗?”
“你说得对,苏小姐,这就是小红悲剧的开始。正式因为那个女孩子向小红索赔LV的包包,还说要带人去她家里找小红的妈妈要钱。小红很担心,平时她妈妈在菜市场卖菜供她上学,已经捉襟见肘,哪又那么多的钱赔给那个同学。其实那个同学也是当时生气,吓唬一下小红而已,小红却不知道。她整天变得惴惴不安的,像藏了很心事一样。“冯子涛努力回忆着当天的情形:“我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很奇怪,就忍不住写了张纸条问她,小红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知道之后,便笑了起来对她说,这有什么啊,如果她想要钱的话,让她来跟我要。我就不相信,把包包弄上一点灰尘,她能敢怎么样,冯子涛当时是这么说的。听冯子涛这么说之后,小红才稍微安心了一些。谁知道,过了不到两天,她又在学校里碰到那三个女孩,其中为首的那个女生见到小红,对着她又是一顿责骂。其实她们本身也并不是那么坏的,之所以为难小红也并不是因为跟小红有什么过节,只是因为她们都是差生,而小红学习成绩那么好,像她们这些小太妹,又有钱,平时最看不起学习好的学生了。也不是说看不起,有可能是心里很羡慕,自己又没有办法得到,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坏了一种的特殊的偏见吧。”
冯子涛若有所思的说。苏小窗听他这么说完,便点点头,她之间的了解了孙小红的心路历程,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做援交这条路了。“接下来她就选择做了援交女吗?”
苏小窗问到。“还是没有,小红并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人,这些事情虽然对她的心理造成了撞击。但是我相信她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选择出卖自己的。这事说起来,还跟她妈妈的病有关。”
“她妈妈的病?”
“是啊,你不知道吧,桂婶大概在三个月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她们当时做手术需要七、八万块钱。但是她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邻居都没有借到那么多钱,七、八万块钱对你们这些白领阶层来说,可能只是一笔很小的数目。可是,对于桂婶和小红母女来说,却是很庞大的天文数字,要是没有这笔钱的话,桂婶可能就没有办法做手术。恰好这个时候,强暴小红的男人其中之一,又来学校里纠缠小红,小红见到他之后,不禁很害怕。他把小红压到一个地方,对小红说,如果小红肯跟着她做援交女的话,他保证小红吃香的,喝辣的,有花不完的钱。小红听完之后,竟然没有反抗,她想了想说,给自己三天时间考虑一下。那个人便放了小红,小红心里其实是很恨那个男人的,就是因为他们几个人,毁了的一生。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小红现在的确是很需要钱,她需要钱来给她妈妈做手术,又需要钱来上学,总之她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的捉摸不定,无可奈何啊。”
冯子涛不禁发出了一声很有这里的感叹。苏小窗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问着他说:“这个男人就是操控卖淫组织的老板吗?”
“那倒不是,听说只是个打杂的,他叫做豹哥,我平时也跟着几个大哥混的时候,也看到过他几次。那个人在大哥面前,气场就跟条狗似的,虽然他对着我们这么凶巴巴的,这就叫欺软怕硬呗。”
冯子涛摆了摆双手对苏小窗。苏小窗一句话都没有再接口,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