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之前只是走马观花地游玩,却也能体会到这个城市悠闲的状态。市区同样繁华,但它的繁华不同于北京上海,那是一种慢节奏的,悠然自得的情绪。生活在四川的外地人,不需要很久就会被这里的氛围所同化。其实也不难理解,从方言上就可见一斑,不同于北地的刚猛,有别于吴地的柔糯,四川话在外地人听来抑扬顿挫中音色婉转跟唱戏似的喜感十足,再配以吃不尽的美食,随处可见的高颜值美女……有的吃,有的玩,还有帅哥美女看,历史积淀醇厚悠长,不管哪朝哪代,天府之国比之其他城市所经历的战火都要少上许多。或许就是这些原因,让成都这个城市显得特别悠然。不过,再好的景致也吸引不了心中有事的人的目光。吴建斌想要快点见到李星云,刚下飞机就给他打了电话。但李星云却说自己正在拜访一位师伯,让他先去青城山镇寻一落脚点稍事休息,等明天他会主动联系吴建斌。用李星云的话来说,开命盘可不是随时随地都行的,不仅要选黄道吉日,就连地点都有十分严格的讲究。如果不时他正好在四大道教名山之一的青城山,至于选在哪里给他开命盘李星云都要好好酌量一下才可以。越是有本事的人讲究越是多,如果李星云告诉吴建斌随时都能看,或许吴建斌自己心里也会打个突。青城山镇得名于青城山,毕竟四大道教名山之一,其景色之秀丽在国内都是数得上的。即便现在只是四月中,给的来游玩的游客并不在少数。而来青城山的,香客也是极多。这样一来,让寻酒店的吴建斌着实头疼了好一会儿。一房难求说的就是现在的这种状态。直到傍晚,吴建斌才找了家民宿,总算给自己安顿下了。折腾了一天,又没见到人,吴建斌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利。好在李星云晚上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约好第二天九点在玉清宫门口见面……乍见李星云,吴建斌很难将他跟杨瑞口中的“大师”联系起来。他太年轻了,最多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加上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气势恢宏的玉清宫门前,如果说他是景点的工作人员,吴建斌觉得自己反而更相信。如果硬要说他是“大师”……唯一靠谱一点的 ,在吴建斌看来就是他那干净的令人窒息的气质。李星云或许也能看得出吴建斌眼中那未加掩饰的不信任,对此却没表示出任何情绪。只是领着吴建斌从玉清宫大门进入,穿大殿,过廊院,曲径通幽般将他从人来人往的景点带到了“游客止步”的道门云房。“别人进不来,我自然不是别人。”
面对吴建斌的询问,李星云如是说道。李星云是个实在人,有吴建斌金钱开道,在那古香古色的云房内,李星云焚香祷告之后便要开始为他开盘。再一次询问并确认了吴建斌的生辰八字后,李星云细细地打量了吴建斌一番,这才开始了推算……“李大师……这个是……”吴建斌之前所见过的“大师”也有用道具的。可看李星云从云房柜子里取出的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小的罗盘的时候,也忍不住有些惊讶。那个罗盘似是木质,色泽红褐油亮,显然是有些年头的。其上铭刻的文字除了方位还有一些吴建斌根本看不懂的字符。罗盘共分三层,却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可以转动,这种罗盘跟他想象中和见过的完全不同。“这个?”
指了指摆在跟前的罗盘,李星云笑了笑说道:“我还没开心眼的道行,不用三才盘我怎么给你看命盘?”
一直以来,吴建斌都觉得这个所谓的“看命盘”跟算命差不多,可当他亲眼见了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只见李星云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两手一边轻轻地转动“三才盘”,跟着他的动作,三才盘上的铭刻符号也随之发生着位置上的变化。那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吴建斌没有打扰他,但随着李星云不断扭动着三才盘,却见的脸色也渐渐由红转白,额角的汗水也涔涔而下。最初被李星云插在祖师相前的三根檀香已然燃到了尾部,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三才盘最终被李星云定在了某个角度上。“呼”吁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李星云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对吴建斌正色道:“我说,你听,若有出入,你告诉我。”
“好!”
“你生于江尾,儿时家贫,右臂有创,弱冠离家从戎向北……”要说吴建斌没想过杨瑞跟这人对过词儿,也不尽然。他是个老江湖,又当过兵,各种各样的人他见的多了。可是,他的确跟杨瑞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但一些儿时的情况除了自己,就算是当年的战友都不知道,比如……右臂有创!小时候因为调皮曾经摔断过右臂,这种事情,换了再会察言观色的算命先生能说的出来?仅仅开头的一句话,吴建斌就已经被李星云折服了。而随着李星云不疾不徐地叙说着,吴建斌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他扒光了一样赤条条地站在他面前,任他审视。惊讶、叹服、惶恐、愕然,各种情绪在吴建斌的心里交杂缠绕纷乱不休,脸上的表情也变化莫测。“人到中年,父女失和,遇奸人陷害……”“大师!能不能告诉我,该如何破局?”
他已经完全不怀疑李星云的能力了,自己目前的困境并未告诉任何人,杨瑞也不知道,可李星云却用短短的一句话点了出来。第一次被打断,李星云看了看他,说了四个字:“奥援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