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哥,滴滴那么大体量都没能盈利呢,咱们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可别钻牛角尖,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真不是怎么赚钱了,而是要让投资人认为,我们以后一定会赚钱,这就足够了啊。”
杨瑞如今没事儿也会来萤火虫溜达溜达, 这刚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荆超在哪儿唾沫横飞地跟董贵掰扯着。“滴滴在烧钱啊,他烧的多了对外的财报肯定是不能盈利的,但你看看它的模式,怎么可能不赚钱呀,根本就是清水捞银子好不好?”
“董哥,你这状态可不行,咱们现在的数据是真的不错了。”
“哟!杨哥来啦。”
见杨瑞进来,荆超冲他咧嘴一笑,招呼道。现在的荆超跟一年前有了太大的变化,以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打扮也多是嘻哈和休闲,如今的他一身西装在身,怎么看都有点青年才俊的意思。杨瑞见董贵脸色有些不太好,遂问道:“怎么了这是?”
荆超耸耸肩,说道:“董哥对最近的数据不太满意。”
“能满意嘛?咱们投入了这么多,效果就这么点,不成正比啊。”
董贵叹了口气,转而对荆超道:“你还拿滴滴说事儿,你别以为我年纪大了就一点功课都不做。滴滴这边看着很繁荣,但隐患一样很大,司机和乘客的忠诚度完全没有保障,你所谓未来的‘盈利’,那得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人家家大业大的能拖得起,咱们拖得起吗?我也知道要给投资人信心,问题是咱们现在这种情况,很难让投资人有信心的啊。”
杨瑞自己就跑过滴滴,知道董贵说的没错,萤火虫的模式和滴滴有相似的地方,但他把萤火虫和滴滴放在一起比较,杨瑞就觉得有失偏颇了。“董哥,咱不能跟滴滴比啊,操作模式类似而已,但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我感觉你大可不用这么悲观。”
杨瑞宽慰道:“那些数据我看了的,还可以的嘛。”
“咱们不能这么算,咱们单个的赢利点,现在也明显了,就是在体验馆,但是要开一家实体的体验馆,成本太高了,这么说,咱们的盘子不大,想要盈利同样也是没法预计的。”
董贵的悲观并非没有道理的。听了他的话,杨瑞跟荆超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说起来,杨瑞和荆超算是同龄人,他们意识相近,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更好一些,董贵和老郑算是同龄人,他们在对待生意上就相对保守了。至于老郑……在这个买卖里,他就是个混子,本来这货的出发点,就是洗白而已。平常他们沟通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不顺畅的,但今天这场面,杨瑞不由地觉得跟董贵还真特么的有代沟啊。荆超的意思他明白,反正大家都在烧钱,要先把摊子铺开,不能注重眼前的盈利与否。没有客户群体的支撑,他们怎么可能盈利?而为了扩大用户群体,烧钱是必然的。但董贵则更注重于数据的反馈。萤火虫上线的时间不短了,但现在依然看不到盈利的可能。这种情况自然就让他有些“怀疑人生”了。他甚至在考虑,这个项目上的到底对不对。杨瑞其实很想跟他分析一下,萤火虫的目标客户群体就跟滴滴不一样。它占的是衣食住行中“行”的根本,而共享珠宝,则是“衣”的上升。客户 品质的不同,也注定了共享珠宝的用户更加的谨慎。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一个骗子想要骗人,总会把他的骗术编造的很低级,有时候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识破,嗯……比如天上掉馅饼。这并不是骗子傻,而是人家高明的体现,人家就是利用这种低级的骗术,把“不容易会受骗”的人直接给筛掉了,只要对他们“饵料”感兴趣的人,那都是比较好骗的不是么?这就是一个门槛。滴滴是针对所有有出行需求的人,这就决定了它的受众极多,而共享珠宝的目标客户最重要的是女人,还得是有消费能力的女人。都说女人的钱好赚,但同样的,女人也比男人更细致啊,她们更喜欢货比三家挑挑捡捡,完全不会有男人购物的那种干脆利索。对待共享珠宝上也是一样。在这种细分之下,数据从量上来说前期怎么可能得到爆炸式的增长?共享珠宝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让客户了解并接受。销量的大增那根本就是个神话。这个时候,是没有办法说服董贵的。分歧这种东西,放在哪儿都是很正常的,没有分歧也就没有了前进的可能。当然,这种东西也需要控制一下,一旦上升到矛盾就不好处理了。“董哥,我觉得你先别着急,毕竟我们A论也是刚到位,只要联创那边没有什么异议我们就按照既定的路子去走……”杨瑞决定打个圆场,对荆超说:“你这边的宣传也尽快跟上,我去跟技术部门打个招呼,该上APP的推广赶紧上,在量上咱们也加把劲。”
“这没问题!”
荆超拍着胸脯保证。资金到位了,荆超顿时觉得很宽裕了,没有之前那种 捉襟见肘的感觉就是好。他也知道杨瑞这话的意思。求同存异嘛,反正都是为了公司,都是对事不对人的。“唉,不好意思,我这也是心里着急啊。”
董贵也知道自己这完全是属于纯吐槽,他自己也没有任何能改变现状的办法。这个屋里的,都是萤火虫的股东,说起来谁也不比谁强,虽然他占一个董事长的名头,但董贵心里知道,那是人家让给他的。他在这吐槽,人家还能捧着自己,也完全是情谊。这种吐槽本来是很要不得的,因为你吐槽可以,但你得给出解决的办法啊。如果仅仅为了吐槽而吐槽却拿不出任何是改变现状的办法,那不就成了刻意打击士气的害群之马了吗?